所以，是什麼原因呢？

二丫不明白，也知道不能去問，故而隻是應了他一句：“謝謝哥哥！”

洛魂這回卻隻是簡簡單單“嗯”了一聲，并未多說兩句，仿佛方才的柔和隻是昙花一現。

小姑娘看着洛魂給她上了傷藥，冰冰涼涼的觸感也将酒精所帶來的灼痛感消解許多。雖說天氣嚴寒，褲子破了漏風，但有洛魂哥哥在因她而忙碌，她便有了由衷的溫暖之意，同時也有了幾分不好意思。“二丫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哥哥了。”她低聲道。

“無需如此，幫你，也是為了我自己。”

洛魂的語氣回歸尋常，冷淡而沒有感情，方才的那句溫柔言語，仿佛真的隻是夢境一場，夢醒便再無蹤迹。

“不，不一樣的。”二丫認真道。

“沒什麼不一樣，你有你的目的，我有我的想法，恰巧一路而已。”

“不一樣的，沒有哥哥的幫襯，我也很難真的去往通天淵。”小姑娘在此上面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執拗。

洛魂向來是不願與人多做争論的，若是敵手，一劍試之；若非，順應便是。他本就無所謂言語上的對錯，自行其道，無問西東。所以，他隻是輕輕淡淡地回應道：“那就當你我是相互照應。”

話罷，便取了透氣的布帛蓋上已經抹開傷藥的創口，再以布條系上，将這傷口盡數落在傷藥的覆蓋之下。用現代醫學的話來講，人體緻病菌以厭氧菌為主，包裹傷口的織物需要盡可能透氣，避免細菌在低氧環境下大量繁殖。當然，古代醫療條件差隻能如此一以看待，在現代還是需要實事求是，對症下藥。

“現在如何？”洛魂問道。

二丫坐在地上，稍稍動彈了下腿，小臉當即擰成了皺巴巴的模樣。可她卻沒說疼，也沒說要休息，而是揉了揉傷口周邊，執着地想要忍着痛擡起腿，然後對洛魂說一聲“我可以”。

但，這種疼痛已經超出允許她自由活動的範疇了，并非小姑娘的意志夠堅定就可以的。

洛魂看出了這一點，也知道小姑娘會怕因為影響他的行程而被抛棄，盡管他從未有過這般想法。畢竟，他連行程計劃都沒有，早些到和晚些到沒有本質的區别，隻是自己心中會有着少許異議而已。老劍神若是無事，其人就在通天淵，遲早是能尋到的。

故而，他輕聲道：“無妨，歇息一日便是。”

“可這……這不會……”

“不會的。”

“我還未說……”

“老劍神就在通天淵，行程無謂早晚。”

“嗯嗯。”

“……”

“那我可以吹笛子嗎？”

“自便。”

“那我吹給哥哥聽吧。”

“好。”

……

于是，在這冬日的慵懶午後，小姑娘坐在墊了毯子的地上，腿兒縮在被褥當中，卻依然挺直腰背，以安靜溫婉的姿态持着竹笛，吹起了不知名的悠揚旋律。

而洛魂藏身樹冠之中，閉目凝息，許是在貫徹他的修行，又或許隻是安靜聆聽。他是不懂音律，但不至于不懂得辨别悅耳與否，而二丫所奏，正合心意。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