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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初到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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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十安于當日下午趕到淄州,找到車夫說的醫館,卻得知當天那昏迷的女子醒來後就走了。

他又跑遍了淄州的車馬行,沒查到租車的消息,卻查到了買車的消息。租車有來有回,起碼得知她們去了哪,可買了馬車就說明絕非近途,又是自己趕車,去哪裡都有可能。

宋十安以為她們買了馬車當日就走了,又快馬疾馳在周邊州府都找了一遍,仍舊沒有消息。

半月後宋十安返回青州,滿眼的紅血絲,胡子拉碴,人憔悴得不成樣子。

江書韻心疼不已,主動關心,試圖緩和二人之間的關系。

可宋十安一臉冷漠疏離,不願與她見面。即便江書韻以生病為借口将他騙來,他也隻是默默地陪她吃個飯,不論她說什麼,他都沒有回應。更是在此之後,直接搬到了錢淺的宅院裡生活。

江書韻氣壞了,自行啟程回了京都。

江遠山見他們母子鬧成這樣,不免佩服宋十安,提了酒上門。

二人在初夏的夜晚,坐在錢淺家小院的石桌上,沉悶地喝酒。

宋十安難以接受,她真的就這麼消失了,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去了哪,隻帶走了她唯一的牽挂。

心口仿佛破了個大洞,呼呼地往裡灌風,吹得内心一片空洞茫然。

江遠山酒量淺,沒怎麼喝就多了,自顧自在那絮叨:“我真傻。我一直以為她天生性子清冷,将所有溫柔和耐心都對姜伯母和綿綿用盡了,才會對我那般疏離冷淡。我從前還常常會想,她不會想通了去參加科考,與我并肩攜手踏入廟堂。”

江遠山說着自嘲地笑起來,“直到那日看到她對你态度親昵,眉眼滿是笑意,眼睛裡閃着我從未見過的光芒,我才知道,她隻是不喜歡我。”

宋十安此刻才意識到,原來江遠山早已傾心錢淺了。

江遠山苦澀地搖搖頭,“我以為,我們起碼算是朋友。畢竟這麼多年的交情,與街坊鄰居、親戚裡道,總會有所不同。可她終究對我還是那般吝啬,連句告别都懶得應付。”

宋十安道:“遠山,對不起……”

“你為什麼要招惹她!還嫌她過得不夠苦嗎?!”江遠山将酒杯重重砸向地面,瓷杯觸及青石地面,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江遠山掉下淚來,“她爹死的時候她才十二歲,姜伯母病得下不來床,家中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全靠她一個人打理,還要照顧綿綿。”

“她從不叫苦,也不對人訴說委屈,更沒抱怨過一句。她那樣要強,不願欠一丁點兒的人情,連她娘親過世她都沒哭!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宋十安并不反駁,隻是自責地垂下頭。

江遠山譏諷笑道:“姑母覺得她配不上你,我卻知道,她究竟有多聰明!她算數的速度連學士們都趕不上,還要反過來向她請教。她文章風格鮮明,見解獨到,立意深刻,院長都說她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人人都說表兄你是天之驕子,可若非她放棄科考,你這個天之驕子在她面前,隻會黯然失色!”

宋十安道:“我知道。”

江遠山怒道:“不,你不知道!她教了我很多年,我的文章都是她指導的!你等着,我定會讓姑母後悔看不起她!我要讓姑母知道,她究竟錯過了什麼!”

江遠山扔下一句狠話,踉踉跄跄地跑出去了。

周通收拾地上的碎片,忍不住感歎道:“想不到,表公子竟然也傾慕錢淺姑娘。”

宋十安喝了口酒,淡淡道:“她那樣特别的人,誰會不動心呢?”

周通不滿地說:“即便如此,公子又何須跟他道歉?表公子不是說了,錢淺姑娘心裡根本沒他!”

“我是在為,我絕不會放手而道歉。”

宋十安直接拿酒壺往嘴裡倒,直接将剩下的半壺酒全都喝光,仍不解心中郁氣。他拍着胸口道:“周伯,我這裡好空啊!”

“其實我眼盲後這裡就空了,卻被她一點點填滿。我明白了人生的複雜與多變,也明白了人可以有很多種活法。不論是在疆場上揮灑熱血,還是在朝堂上以言救世;不論是在江湖上肆意潇灑,還是在寺廟中誦經禮佛;不論是在農田中春耕秋收,還是在市井中忙碌吆喝,那些都是鮮活的人生,都有意義,也都值得尊重。”

“我不再覺得自己是救世主,也不再覺得隻有一小部分人才是這世間最重要的存在。每一個人在自己的關系脈絡中,都是重要的、無法取代的存在。但每一個人,對這大千世界又沒有那麼重要,不論身份地位、權勢财富,所有人終将平等湮滅在時光的洪流中,成為一粒塵埃。”

“她教我的,我明明都懂了,我的眼睛也恢複了,可是為何,我這裡卻空了?比先前還要空……”

宋十安的拳頭砸在胸口砰砰作響,周通吓得趕緊抱住他阻攔,“公子!公子不可!你大病初愈,醫士叮囑你切勿情緒起伏過大呢!”

宋十安難受地說:“她為何不等我來,為何要不告而别?她若覺得受騙受辱,可以質問我、責罵我,可以打我出氣啊!她究竟對我有多失望,才會連再見一面都不願……”

周通不知該如何安慰。

他看着宋十安長大,還從未見過宋十安如此焦躁不安、失魂落魄。

若說當初眼盲,他是沒了活力和生氣,如今卻是性情大變,不再從容沉穩,也沒了溫潤的笑容,周身散發着一種冷寂的氣息,消沉又頹敗。

夜已深,宋十安仍難以入眠。

擡頭望着天上的一彎殘月,想着那日二人曾一起賞過的月色,與今晚的一樣嗎?

他摸過與錢淺一起吃飯的飯桌,二人一起睡過的床榻,她教他彈琴的石桌,最後停在她為他洗頭的躺椅前,扶着躺椅痛哭出來。

又是半月多過去,夏日已至,動一動就一身的汗。

這些日子以來,宋十安、孫烨、周通三人每天衣裳都沒有幹過。

朝廷終于下旨召他回京述職,加之錢淺姐妹二人仿佛人間消失,再尋不到一點蹤迹,宋十安才終于停下尋人的腳步,啟程返京。

但他仍舊利用身份給各地官府去了信,交代若有以錢淺和蘇綿綿的買宅置地的信息,要迅速發信至京都懷遠侯府上。

*

錢淺與蘇綿綿,此時早已在京都城一處小宅院住下了。

她在路上便與蘇綿綿商量好,為了避免日後曾小娥之事被人察覺有異,再翻舊賬,将蘇綿綿改名錢綿綿更為妥當。

綿綿毫不介意,所以途徑一處城鎮時,二人去官府将姓氏改了。因二人戶籍、文書齊全,府衙并未為難,順利将姓氏變更。

拿到全新的身籍,錢淺才踏實多了。二人已輾轉多地,這裡又沒有高科技聯網,就算有朝一日事情敗露,再想找到綿綿,隻怕是難如登天了。

自此世上再無罪犯曾小娥繼女蘇綿綿一人,隻有她錢淺之妹,錢綿綿。

進入京都城後,錢淺為了避免他日自己意外身故後,綿綿需要去辦理一應手續會紛亂繁雜,所以不論銀号開戶、還是買宅置地,都打算直接寫綿綿的名字。

當然,宅子是沒買成的。

錢綿綿喜歡漂亮東西,所以很喜歡京都城,非常願意在京都城定居。

但錢淺終究是小瞧了京都城。

她的積蓄并不算少,在青州買個比原本宅子更大的院落也是綽綽有餘的,卻不夠在京都城置辦個普通的小宅院。她突然覺得錢大友挺悲催的,用命換回的安家銀,卻不夠在京都置辦個家,也是很諷刺了。

二人以錢綿綿的身份,在京都最便宜的角落租了個小院子,比她們青州宅子小了一大半。

好在京都城書肆和茶館給話本的出價也高了幾番,喜情愛故事的姑娘們尤其多。

她需要迅速打出名頭,以此來給自己的話本提高“身價”,于是起了個新名号,叫“逍遙居士”,以這個字号寫了幾冊短篇情愛故事。許是因為心境原因,幾篇都是男女糾葛一番,最終以悲劇收場。

*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時隔三月,二人也算在這京都城立住了腳。

如今收入已可覆蓋花銷,還能不少結餘,但與買宅子、置辦良田還是相距甚遠。

京都城極大,不知比青州大了多少倍,吃的喝的、各式新奇玩意、漂亮衣裳簡直讓人眼花缭亂。

錢淺盤算着怎樣才能賺得更多,計算着得賺多少錢才能買下套宅子、買些良田。

這日,她給茶館送完話本,就地坐下喝了杯茶,想看看一衆客人對這等故事的喜愛程度。

說書先生聲情并茂的講完故事,語氣悲戚激昂的收尾。聽故事的年輕女子們紛紛落淚,控訴天意弄人,讓有情人終究散于天涯。

“這著書人叫什麼逍遙居士?寫的全是這等悲慘之文,就沒一對能得了善果的。她該叫滅情絕愛居士才對!”一個男子見同行女伴流淚不止,很是氣憤。

女伴卻說:“你莫要胡說,居士定是曆經世事滄桑,才會有了這般心境。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心悅之人遙不可及,是多常見的事。”

那男子面色更加陰沉,“你若心中還惦記那宋十安,又何苦與我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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