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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帝王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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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塵策馬離去,頭也沒回。

簡簡單單兩句,與平日二人分别時一樣,沒有絲毫不同。

好像隻要願意,明天就能再相見。

*

次日使團便進了京,不少百姓都駐足颔首,向使團死裡逃生的人緻敬。

照例所有人是要先直接進宮述職的。

錢淺站在人群裡,隻想先遠遠地看一眼宋十安。

可宋十安并沒有騎馬,還是李為眼尖看見了她,去一輛馬車旁說了一句,馬車立即叫停。

宋十安鑽出馬車,李為扶着他跳下來。

錢淺心疼壞了,過去這麼久了,卻連下馬車都要人扶,他當真傷得不輕。

宋十安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臉上滿是疲憊與憔悴,快步朝錢淺走來,一把将她抱進懷裡,很緊很緊。

聽到宋十晏與柳彥茹的死訊時,錢淺沒哭。

她心裡是難過的。

宋十晏溫厚敦實,柳彥茹鮮明爽利,二人從未因她性子冷淡而挑剔,反而處處包容照顧。他們是一對很好很好的兄長和嫂嫂,雖然相處時間不足一年,但她其實也很舍不得他們。

隻是不知為何,那情緒就是上不來,死死沉在心底,窩成一個團。

可在看見宋十安的這一刻,那些悲傷難過卻一起湧了出來,夾雜着對他的心疼,眼裡漫起了水光。

宋十安什麼都沒說,錢淺也沒有說話。

二人靜靜地抱了一會兒,直到使團的車隊接近尾巴了,李為才出言提醒:“侯爺,該走了。”

宋十安這才松開錢淺,拭去她掉落的淚花,“外面冷,回家等我。”

錢淺無聲地點點頭。

錢淺去了宋公府,想着宋十安總歸要先回家看望父母的。

宋十安述職後先去看了看江書韻,随後又去跟宋乾彙報了一切。

江書韻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往日的雍容貴氣全然不見。

她拉着錢淺的手,憔悴的臉上飽含懇求:“錢淺,你一定要幫母親攔住安兒。我已經失去晏兒,我不能再讓安兒去冒險了!”

錢淺眼裡閃過悲戚,說不出答應的話。

宋十安站在門外猶豫了片刻,才推門進入。江書韻又哭出來,宋十安陪了一會兒,才與錢淺回了家。

錢淺幫他寬衣,扶他上床躺好,剛想叫讓廚房把煲的湯端來,卻被宋十安一把拉上床。

他把頭埋進錢淺懷裡,片刻後,低低啜泣起來。

錢淺眼底也跟着漫上水意,抱着他的脖頸,手心輕輕扣在他的頭上。

良久,宋十安漸漸睡過去。

他往常從容淡定的眉宇間,此刻卻顯得有些緊繃。因削瘦不少,面龐的棱角愈發淩厲,少了溫和儒雅之色。

錢淺凝望着他的睡顔枯坐了許久,心中一片悲涼。

終究,她什麼都改變不了。

*

宋十安大概累極了,連睡夢中,眉宇間都帶着疲憊。

他從當日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醒來簡單吃了飯、喝了藥,便去上朝了。

皇太女也撐着病體去了朝堂,當衆說了他們此行出使,鞑靼人是如何虛與委蛇,又如何突然翻臉。

李為禀告了一行人接連遭遇刺殺,絞殺了三百餘賊匪,小部分人已被查出身份,全是罪籍。對方訓練有素,手段狠辣,且所有人都口中含毒,被俘前都會咬破蠟丸,吞毒自盡。

随後又有大臣彈劾昌王輸送情色利益,籠絡朝臣、培植黨羽,并呈上冊子為證。

王宥輝先是一臉無辜,大聲叫屈:“簡直子虛烏有!何人竟要如此污蔑本王?!本王近日勞心國事,心焦如焚,夜不能寐。想不到,竟有人會在這等緊要時刻,使出如此龌龊手段,栽贓本王!”

“刑部尚書何在?本王要你們立即徹查此事,盡快還本王一個清白!”

他随後看向皇太女,佯做痛心疾首:“皇妹,你莫不是見父皇命我監國,怕大權旁落,才想出此等主意?皇妹你糊塗啊!那時你危在旦夕,父皇又心急你的安危一下子病倒,才命我代為監國。如今你回來了,皇兄自是會将監國大權拱手歸還于你的。”

王宥輝對一衆朝臣放言:“諸位大人,本王在朝多年,不敢說有何等成就,但也算是沐雨栉風、不辭辛勞。本王自知資質平平,從不敢心生妄念,如今卻因父皇臨危受命,讓太女殿下對我這個做皇兄的,生出如此忌憚。是本王這個皇兄做得不夠好。”

“眼下大瀚正值危及,本王自請将監國之權交還皇太女殿下,畢竟眼下還是我朝安危更為重要!”

昌王反咬一口、以退為進,一連串的話把皇太女這一派的人給堵得死死的。

不少朝臣看皇太女病弱難愈的模樣,都猶豫起來。畢竟不論他們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皇太女都不像是能重新監國的樣子。眼下正值兩國交兵之際,不是看他們争奪皇權的時候。

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刻,皇後代為宣布皇帝旨意,命皇太女、昌王共同監國,考慮到昌王身上有輸送利益、培植黨羽的事有待查證,皇太女又重傷未愈,讓雲王一同協理監國事宜。

下朝後皇太女便吐了血。

王宥輝陰雲密布的臉上總算稍加緩和,“太醫的消息果然不假,皇妹肺腑洞穿,喘息急些都會吐血。”

近侍道:“咱們刑部雖然安排了人,但倘若太女那邊有人插手,最終免不得被查出一些事端。”

“哼!大部分人早前就被她拔除了,也沒剩幾人了。”王宥輝氣惱道,又叮囑道:“關鍵的那兩個,一定要保住。”

近侍道:“是!”

王宥輝氣得拍了下桌子,“拿捏那群貪污官吏的把柄,如今卻反過來成了本王的絆腳石!這麼久,竟連搶走冊子的人是誰都沒查出來嗎?”

近侍頭垂得很低,“據說闖進院子的不過十來個人,可咱們追去那麼多人,竟無一活口,實在匪夷所思。唯一的解釋,便是對方還設了埋伏,有人接應。而且從屍體上的傷口分析,有軍中之人的手法。”

王宥輝擰起眉,“宋十安的人?”

近侍搖搖頭,“可事發之時使團尚未歸來,宋十安也從未離開過使團。”

王宥輝突然想到了那抹身影,笑了下:“呵,難不成又是那小女子給本王的驚喜?”

近侍道:“若真如王爺猜測,錢夫人從年初上元節便一再打亂王爺的計劃,何不直接将她殺了?”

王宥輝深深呼出口濁氣,“本王眼下倒是希望她當真有此通天之智。本王若得她襄助,一統天下之期指日可待!”

近侍有些憂慮:“可若她不願幫王爺,又該如何?”

王宥輝不屑地笑了下,“你以為父皇會相信我無辜嗎?不過是在權衡罷了。皇妹如今這身子,一場風寒就能要了她的命!若再廢了本王,難不成真讓四弟那個草包掌管大瀚?”

“錢姑娘夠明聰,卻不知帝王之術。本王這一點培植黨羽的手段,在父皇眼中實在無傷大雅,沒了皇妹,父皇想保大瀚昌盛,本王便是他唯一的選擇。待本王除了宋十安,坐擁天下,她一個寡婦能得本王青睐成為皇妃,還不感激涕零嗎?”

近衛颔首:“王爺英明!”

*

沈望塵率軍趕到邊關時,鞑靼大軍已突破了羅通山關隘,攻下東邊城。

他與衆将士分析,覺得鞑靼大軍顯而易見是奔樂濱半島而來,于是設計于恒都縣外埋伏阻截,果真一舉擊潰敵軍,剿滅敵軍上千。

此役勝利對大瀚來講十分重要。

東北寒冷,大軍不善在冰天雪地中作戰,士氣十分低落。經此一場大勝後,士氣總算重振起來。

沈望塵首戰告捷,繼而乘勝追擊,加之其身先士卒,極大鼓舞了士氣。大軍氣勢高昂,将剛失陷的東邊城再度搶了回來。

但也由于他過于勇猛,引起了鞑靼人的注意,遭到一組敵軍的拼死圍攻,不幸身受重傷。

軍醫給沈望塵包紮,沈望塵一直碎碎念。

軍醫說:“郡王,您歇歇吧!省點力氣不好嗎?”

沈望塵有氣無力說:“誰叫你沒有麻沸散……我不得想法子,緩一緩麼?”

一旁的将領忍不住道:“末将不明白,您那心上人性子那麼犟,您喜歡她啥啊?”

沈望塵想了很久,“喜歡她性子剛強,能獨當一面;喜歡她不勉強自己、不願意受委屈;喜歡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喜歡她懂我心中執念,從不開口過問、也從不出言阻攔;喜歡她聰慧、有趣;喜歡她笨拙、喪氣;喜歡她的一颦一笑,一怒一悲……”

将領打趣道:“合着您哪哪都喜歡呗?在您嘴裡,那些冷漠、倔脾氣還都成優點了,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哈?”

沈望塵垂頭笑了下,“隻有一點不喜歡。”

将領好奇問:“哪點?”

沈望塵道:“不喜歡她不喜歡我。”

将領安慰道:“嘿,這女人嘛,你就得纏着她。俗話說,烈女怕纏郎!你從早到晚跟她眼前晃,用不了多久就養成習慣了,到時候就沒你不行了!”

沈望塵笑了下,沒力氣說話了。

将領怕他疼死,又催促說:“您再講講呗!您剛才就說了幾件小事兒,說說你們怎麼認識的,從頭到尾将一遍呗!”

“我與她之間,太稀薄了。自始至終,隻有寥寥數語,拼湊不出一個完整的故事。”

沈望塵又笑了下,可呂佐分明看到那笑容下掩藏的悲傷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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