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祁哥,你不準備管管?”
藍冉祁把自己手裡的資料放在了桌前。祁宸宿看都不看一眼,繼續在那裡奮筆疾書,也不知道寫着些什麼,看着密密麻麻的。
“管什麼,你都不管,管我管什麼,再說了,我把你派過去,就是為了讓你盯着他的,這下倒好了,他跑去和紅罂教的算賬了,你是不是也應該給我寫份檢讨啊。”
“原來讓我過去是為了讓我攔住他,我還以為是為了讓我搶救那些資料,弄得像把我派過去,我就能夠攔得住似的。你們千防萬防,甚至在他手上刻下了烙印,那不也沒有防住他嗎?”
藍冉祁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眼睛微眯,他推了一下自己臉上的眼鏡,其實他們都知道,光是他一個人根本就拉不住霁楓,他的存在根本就不是要過去拉住他,是在發瘋之前搶救出足夠有價值的情報資料。
那些人手上掌握的就算是把他們抓過來,也根本吐不出幾個字,更何況二處都有内奸一處,怎麼可能會沒有,二,要審問他們也需要費些周折,那些人嘴裡面有價值的情報也不多,沒有必要,完全沒有必要。
祁宸宿手裡的筆停下了,他将手上的筆往旁邊一扔,随手拿起一個杯子就開始喝了起來,杯子裡面散出淡淡的酒味,藍冉祁後退了兩步,這要是被藍六翼聞到自己身上有酒味,那就糟了。
“我不信你什麼都不明白,你如果什麼都不明白,你也不會坐在現在這個位置,所以你怎麼不跟過去。”
“弄得像我跟過去就能攔住似的。”
“你跟過去至少寫上來的報告能看,他一個人過去傳上來的報告,壓根就不能看,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寫的那些破文章寫上來的報告,我得讀老半天,我才能夠把它全部讀幹淨。”
有些東西是會一脈相承的,藍冉祁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瞬間,竟然覺得自己有那麼點子,像以前衙門裡面的師爺。
藍冉祁的眼睛向前瞟了一瞟,正巧瞟到祁宸宿寫的其中一句不禁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
祁宸宿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臉上有些許泛紅,牙都快咬緊了。
“祁哥,你吐槽霁楓的字,你的也沒有好哪去啊,而且怎麼到現在還寫檢讨啊?”
祁宸宿他當然不願意寫檢讨,臉都快憋紅了,他寫檢讨還不是因為他那倒黴兒子,要不是因為他那倒黴兒子離家出走,他至于被蕭韶臨拎過來寫檢讨嗎?寫檢讨就算了,一寫還寫六千字,一天寫了二十多遍,每次都說态度不夠端正,他态度還要怎麼端正啊?我不可能端着一碗水來寫,就能說是端正了吧?
本身在這裡整天處理那些交上來的文件,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已經夠累了,還要在這裡再寫上檢讨一寫還寫六千字,那不就是要人命嗎?
“看樣子你對檢讨很有見地呀,要不然的話你和我一起寫寫也不用多六千字就行。”
“祁哥,你煩我沒有意義啊,與其這樣傷腦筋,你還不如把你現在寫的這些整合一下,字寫的潦草一些,幾句話來回繞,最後再獻點殷勤就差不多了,如果問的話。”
祁宸宿揉了揉頭,有一瞬間,甚至覺得面前這個人站着說話不腰疼,并且有一種看熱鬧的嫌疑,愣生生是想把他抓過來,先摁在桌上寫個六千字。
“早用過了,這招根本就不靈,你再給我支點新的招,不然我今天這一天也别想把這東西寫完。”
“這還是由您自己寫才實心實意啊,二處那裡倒是有一份公開展覽的檢讨,如果需要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拿過來抄一份。”
“行,你去幫我拿過來看看,順便幫我看看二處有沒有什麼異動,我可不信二處的内鬼就那麼一個,還有年後的考核差一個考官,你去。”
肆意生長着的紅罂花在空中靜靜地搖晃着它們的身體,豔紅色的花瓣像是一雙雙欲望的手勾引着人過來,将它們采下,把它們的果實吞噬散發出來的香味在空中飛行一點的被風吹散開,一面撲過來的是一陣甜膩的味道,幾乎是要把人都打骨頭都掉。
如果這時在加上一把火焰,把這香味輕輕一烘那軟酥酥的香味便是真的要把人挫骨揚灰了。
軟酥酥的香味就這麼襲了過來落在蕭卿月在身上,順着他的鼻腔湧了進去,他現在聞着這香味,隻覺得面前的這個人是否就是這香味給他造出的一層幻境,是否是他被這香味給麻痹了。
面前這人又是否是一個陷阱,他的手輕微顫抖着向前伸去,想要觸碰,卻懸在半空,喉嚨裡面的話,一時間也說不出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
輕微顫抖着的瞳孔和瞳孔中的人,讓他根本就沒有辦法相信這人,還活着。
“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