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姆斯嘲諷出言。
“紀凇,要殺我的話,他也會死哦~”
出擊的動作停頓片刻,喬喻殊望向那雙靛藍色眼睛,微微失神。
對方的面容在血液的洗刷下呈現出野性,呼吸間盡是些濃惡氣味。
短暫幾秒對視,紀凇輕聲叫喚,“喻殊。”
随後長劍穿透心髒,血液濺落,融合在那布滿血迹的面龐上。
伊姆斯沒料想到對方這麼果斷,來不及擺出攻擊姿勢,就被抽出的劍刃抹了脖子。
兩具屍體一同倒在戰場中,血流了滿地。
喬喻殊倒在地上,感知着血液不斷從那道缺口中湧出,肢體逐漸脫力,他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也不知為何,唇角微微揚起。他很慶幸管家并未顧及着他,又忍不住責怪,為什麼不顧及他啊。
眼睛緩緩閉上,雜亂的走馬燈也該停止了。
原來,死亡是這種感覺。
眼角倏爾落下一滴澄淨的淚,耳邊“滴”的一聲。
與此同時,紀凇腰間的倒十字項鍊發出深紅的光。
局勢被扳回,人族損失了數名領導者。
沒了領頭的,戰争就不再講求策略,一群人全憑毅力上前。有些怕死的就趁着混亂想要逃走,被望玥等人截胡獵殺。
先前落下的劣勢被一步步掰回,厮殺到最後,所有人族戰士一位不剩,莊園屍山遍野。
望玥難得調笑一回:“欠了這麼久早該還回來了。”
血族中一片歡呼,紀凇在結束戰鬥後穿過屍堆,走到熟悉的位置,将那具冰涼的屍體抱起來。
衣物早已被鮮血染指,發絲雜亂摻着沙石。誰能把此刻同曾經幹淨的模樣相比呢,紀凇眸色灰暗。
安德魯等莊園的人看到了,神色哀傷。
項鍊墜落,砸到屍體旁邊的土地上,中心的小玫瑰花黯然失色。
伊塔莎瞥見少主的背影,眼眸垂下。
一陣涼風吹過,裹挾着枯黃的葉,是秋。
在死亡的前一刻,喬喻殊恢複神識,當即按下「死而複生」的按鍵。
數據沙沙作響,小天的話傳入他耳中。
“宿主确認使用「死而複生」,檢測到小世界生命值為零,數據生成中……”
“恭喜宿主——複生成功。”
然後,喬喻殊飄蕩着遊魂的身體面無表情地看向自己的屍體。
至于為什麼不是原身複活,而是複活成一個什麼都不能做的靈魂體,他也很想知道。
小天在說完那段話後就消失了,無論他怎麼喊都不出現。
有點好處,變成意識體後,他感知不到腦海中系統的存在,大腦空前的輕松。
也許,系統無法操控一個意識體。
放松後,他又想起在第二個世界中聽到的交談,便坦然接受了變成意識體的事實。
随後想試着去别的地方轉轉看,結果被橫在屍體四周的空氣牆擋住。
得出結論,他的活動範圍不能超過屍體半米之外。
呵,要是紀凇沒回來找他,估計他得一輩子凝視着自己的屍體。
主系統出品,果然奇葩。
懶得吐槽,他視線直直闖進紀凇目光中,紀凇卻看不見他。
屍體被抱走了,喬喻殊哪怕不動,「死而複生」自帶的機制也會拉上他保持半米的距離。
怎麼說,也算一種另類的移動工具吧。
行程較遠,喬喻殊無聊的發起了呆。
回顧這次劇情,他不經想到那位稱得上覺醒的人物沈墨。
他給出的訊息量巨大,似乎對主系統無比熟悉。
沈墨和他是同類人,這點毋庸置疑。不過有個奇怪的點,他是怎麼被主系統拉進來的?
熟悉的聲音和名字讓喬喻殊當即想到現實裡的那位沈末。瞧他的語氣,似乎也認識自己。
既然如此,那問題就出在主系統身上了。
沈末了解主系統,知曉主系統現在薄弱,從他說出世界在崩塌就能看出。
兩人同樣失去記憶,難免會認為是主系統在暗箱操作。
沈末恢複記憶了,不知道去向何處,就暫時不去關心他的處境。
而他現在面臨的問題,最有可能出現在□□蘇醒的那一瞬間。
靈魂體恢複記憶,誰又能保證蘇醒的時候記憶還留存的好好的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主系統刻意為之,他的限制似乎比沈末更多。
很難不去想,紀凇的消失與被遺忘是否是主系統主導的。
現實生活中,能随意清除人腦記憶的途徑隻有通過植入腦中的芯片。很早之前被情緒幹擾,一時間竟沒往這個方向去想。
現在推斷,隻有數據的清除才會出現大規模的失憶。
喬喻殊當然沒忘記初衷,他要将紀凇帶回去。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找到紀凇失蹤的真相,并阻止主系統試圖改變人腦的行為。
所幸,意識體的思想不會被系統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