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展館”四個大字一下吸引了他的注意。
近期,藝術展館将開展新活動。這裡接收各式各樣的畫作,一人僅可攜帶一份畫作參與活動,到場填好個人信息及聯系方式。
我們不再隻展出有名氣的畫作,我們接納新的生命。這段時間,藝術展館将免費開放,歡迎各位鑒賞家前來參與。
詳細請于1.25日到藝術展館處咨詢前台。
宣傳單背後帶着膠水的印記,風那麼大,竟直接将傳單吹來了他家。
他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那麼開心過!原本以為兩單生源已經是萬般幸運了,可上天竟然降下這天大的好消息!
藝術展館,他去過無數次被退拒的地方,那裡展示着無數有名藝術家的畫作。
他曾看到展館正中展示着華玉的畫,色調明媚溫暖,也在他心底埋下了一顆種子。
喬喻殊多麼希望,有一天他的畫也能被展出,供萬人觀賞。
1月25日,剛好在今日。
喬喻殊當即挑選出自己最喜歡的畫作《窺視者》,帶着它匆匆離開了家。
早晨擺攤外加作畫,花費的時間太久了,現在已到了黃昏時分,斜陽綻開橙紅色的霞光。
藝術展館通常在晚上7.00閉館,喬喻殊家裡距離藝術展館兩公裡遠,光靠走路天黑前絕對到不了。
喬喻殊叫了一輛車,爽利将錢遞給司機,交代司機開快點。
他不能失去這一次寶貴的機會,他必須牢牢把握住。
手心沁出細微汗液,将畫框打濕打滑,喬喻殊枕在畫框上,聽着耳旁呼嘯的風和急促的心跳。
他臉上挂着消不去的笑。等車停穩後,喬喻殊抱着畫框下了車,走進藝術展館。
保安經過多日對他早已熟悉,熟稔打了個招呼,喬喻殊報以微笑。
他将畫框小心翼翼擡着,來到前台。
前台寂寥,沒看見幾位交畫作的同僚。
在他走過去時,前台低着頭說:“馬上閉館了,明天再來參觀吧。”
喬喻殊打斷道:“不是的,我不是來參觀的。”
“我是來交畫作的。”
前台小姐聞言擡起頭,奇怪地瞥他一眼,“怎麼這麼晚才來?”随後遞給他一張紙和筆。
喬喻殊将畫擱置在地上,倚着瓷磚牆。
前台道:“你要來的再晚點,都沒有展出的機會了。”
在紙上對應位置填上個人信息後,他将紙和筆歸還給前台。随着紅章蓋下,交易正式成立。
前台領他來到二樓,這裡的牆上挂滿了新畫作,目不暇接。
前台說,他來的太晚了,好的展覽位置都被占了。便帶着他來到二樓右側夾角。
這裡不是觀賞的好位置,多數人都不會分與視線在此。雖然沒能早點過來搶占先機,但能得到這次機會也已經很好了。
喬喻殊按照前台的指引将作品挂上牆,下來後,有人幫忙用紅色隔離帶隔離出一塊位置。
前台小姐盯着這副畫看了半晌,問道:“為什麼選擇将這副畫帶過來呢?”
畫中的男人是低着頭,長長的劉海遮擋眼球,手裡拿着一副空着的畫框,看起來禁欲憂愁。
隐隐約約的眼瞳間射出一道宛如實質的目光,偷偷凝視其他人。
畫如其名,放在這個位置倒也合适。窺視者在畫展角落裡窺視别人,别人在欣賞其他畫作。
她很欣賞這種藝術,耳邊聽到喬喻殊回答:“大概因為心想吧。”
前台這才仔細觀察他,藝術家身形瘦削,常年不見日光的皮膚泛着病态的白,頭發長到脖子,看樣子能紮起一個啾啾。
白色襯衫衣袖處藏着幹涸的色彩,顯然是畫完畫後來的。
她難得感概一句:“幸好你趕在現在過來了,要是錯過了這次,我想這幅作品也很難再見天日了。”
喬喻殊也很開心,情不自禁說了很多。
“我也很感謝這次機會!原來我求着展館他們也不願意收我的畫,還好今天我看到了那張宣傳單,不然還真的會錯過。”
前台小姐看他的眼神不對勁起來,“你說你來這很多次了?”
喬喻殊點頭道:“對啊,之前你們不是還拒收過我的畫嗎?說我一沒名氣,二沒錢……”
前台立刻打斷,語氣有些驚詫:“你是喬喻殊?”
“怎麼和原來看起來不太一樣。”
迎着對方不敢置信的眼睛,他笑了笑說:“可能我今天突發奇想收拾了一下吧。”
喬喻殊回頭看見挂鐘指向的時間說:“閉館了,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