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輪拍賣會開展,依舊以五千為進入會場的标準。
會場上聲勢浩大,比之前都翻了好幾倍,無數高亢的聲音叫喊着,企圖用喊聲掀翻屋頂。
無一例外的是,他們眼中無不袒露對名流藝術的追捧。
喬喻殊走進來時刻意打扮的中規中矩,混在人群中占據一個毫不起眼角落。
台上的拍賣師也不甘示弱,介紹時聲音都高興在抖。
當他拿出過去那些被奉為藝術名流的作品,拍賣的人竟寥寥無幾,價錢上升不多,甚至最終定價還比不上一月末的那場!
怎麼會?
多數以牧何為首的一行人握緊拳頭,面容沒有一刻是舒展的。
還記得當初,隻要他們露面出台就完全可以拿到大幾千萬,而現在,光一百萬都夠嗆。
都怪半路殺出來的那個什麼Shoung,借着在全國性展館出面的名号博取關注!
過去那麼多展出過的藝術家也沒讓他們像現在這麼不滿過。本來兩者相安無事,各自在自己的領域賺錢互不幹涉,就根本不會出現這種混亂的場面!
總有人是媚俗的,而刻意借此來僞造一種,在俗世中披着善解人意皮囊的神來打破平衡,向衆人分享果樹?
還冠冕堂皇的、如施舍般地賦予所有人摘獲的權利?
僞善!
其他人隻知道喬喻殊的名字,卻沒牧何清楚他的為人。
牧何清楚,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曾經高聲宣揚藝術萬歲的正義分子!
其實牧何早該知道事件的發展了,從那天突然人滿為患的小店就能看出。
當時卻還不以為然,認為這點小利不算什麼,不過标榜自身立場的标語倒是讓他看得發笑。
圈平民的錢還能說得那麼道貌岸然,一股子資本的腐朽氣息。
藝術家也會選擇堕入地獄嗎?
牧何很想知道其中的緣由。
總不可能把之前譏諷他的話當成了真理?真可笑,他沒覺得自己本事大到這種程度。
皮靴躁動地摩擦毛毯,絨毛翹起又扁平。
視野間蓦然出現一張讓他無比怨恨的臉。
喬喻殊戴着連體黑帽,兩隻眼睛彎彎,歪頭一幅笑眯眯的模樣。
半弧視線輕蔑的掃視下位人,唇角勾動:“好久不見啊~”
“你看,我們之間的緣分還真是妙不可言。”平平的語調述着,“這才幾個月,我們又見面了。”
牧何眯起眼眸嘲道:“這就是一貫以堅守藝術初衷的正義人士的最終選擇嗎?還真是讓我意外。”
“說笑了,這不是你給我的建議嗎?我覺得有道理,于是照做了一番,發現效果顯著罷了。”
“和我待在一塊就不裝了?”牧何語調怪異,“不過也奇怪,少有的藝術家選擇獲取這種污濁的名利。”
“令人作嘔的資本家!”
喬喻殊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差點笑出聲,他摸了一把腕間的玉镯。
“你本質上和我是同一種人,隻不過沒腦子去考慮之後的事。”
“哈?要是讓那群追随的人聽到這些話,你覺得他們會是什麼反應?”
“反應的話還是看你比較有趣。”喬喻殊洩笑,“畢竟——你覺得他們是會相信一個名聲敗壞的半吊子畫家,還是一位清譽在外的藝術家?”
鼻腔中洩出一道冷笑,牧何冷言:“總不能你來找我就是為了挖苦我吧,要真這樣,你還真小心眼。”
“都這樣想過了,怎麼不想想我是不是來殺你的呢?”
“少開這種玩笑了…”
“也是。”喬喻殊話鋒一轉,“我來找你确實有事,奚落隻不過順便而已。”
“是嗎,我倒覺得落井下石才是你主要目的吧。”牧何不信。
喬喻殊無奈道:“怎麼會?我來找你是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你沒發現這次拍賣會不同以往了嗎?”
牧何奇怪瞥他一眼,喬喻殊神色如常:“這次拍賣會采取的是先貴後廉的形式,我的畫在最後一個,我需要你幫我拍下這幅畫,無論多少錢。當然,這錢不會是你出,你隻要幫我喊一下就夠了。”
“莫名其妙的。”牧何吐槽,“這有什麼用?”
喬喻殊沒理會,繼續說:“之後我會上台再贈送你兩幅畫,那幅畫的處理權全部交由給你,你可以選擇倒賣,也可以留着給自己漲名利。”
“為什麼?你不是說我是資本家嗎,資本家做些堆砌自己名聲的行徑不是更符合嗎?沒好的名聲哪來錢發展别的?”
牧何怔愣片刻回過神來:“你他媽現在不僅不裝了,還試圖壓榨我的價值是吧?”
喬喻殊反問:“至少這對你的影響很大不是麼?你要是不願意我也可以找别人,不過想着看我們熟點也省着麻煩了。”
“你們這種群體的畫家最需要新的宣傳了,沒有新的血液補充,怎麼能走的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