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論間耳邊緩緩傳來悠揚的琴音,我拉着徐庶的衣袖就往外走“收工,聽先生彈琴去咯。”
“你能聽出來先生的琴音?”徐庶問道。
我忍不住笑着回他:“我當然聽不出來。但是我們這就你們倆會彈,你在我這,那你說誰在彈琴?”
“我還真是......高估你了。”徐庶撇了我一眼。
庭院内,司馬徽清雅的身影端坐在涼亭前,指尖輕動铮铮琴音在落日餘晖中飄向遠方。我找了個台階坐下,不自覺的雙手抱膝靜靜聆聽。
一曲終了,徐庶在一旁适時遞上了一杯酒。司馬徽微笑點頭接過以後飲了一口,撫着琴看着我道:“晴兒最近怎麼不學琴了?”
剛好李伯來點燈,聽到這話眼神立馬看過來。我慌忙擺了擺手:“可别了,先生的琴弦都被我玩......彈壞好幾根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徐庶說道。
司馬徽靜靜想了會,了然一笑,突然對徐庶說道:“許久未見元直舞劍,不知今日可有幸?”
徐庶起身對司馬徽回道“先生想看,庶便獻醜了。”
卻見徐庶拔出了身上佩劍,長身玉立,擡手間劍影揮動,或刺或揮,或進或退,身形随着招式遊走于庭中。我看着這眼光缭亂的劍招,心中暗道:“他還真是個劍客啊!”
待徐庶收劍之時,我使勁鼓掌道:“厲害!好劍法!”他沖着我揚了揚頭,眉宇間盡是得意。
“我看元直劍術似又精進了一些。”司馬徽喚徐庶在身邊坐下笑道。
“不過是學習之餘打發些時間罷了。”徐庶回道。
司馬徽朝我遞了個眼神,我立馬拍拍屁股起身從台階上湊了過去“先生,我想學這個!”
“好,好,不知元直意下如何?”司馬徽看向徐庶。
“庶......拜師學藝豈能如此草率,庶請先回去了。”徐庶朝着司馬徽行了禮,快步離開了亭子。
我剛準備伸手去攔,看到司馬徽輕輕搖了搖頭,我不解道“為什麼?”
“元直未曾釋懷年少之事。”司馬徽輕聲道“晴兒可願聽我講個故事?”
“您請說。”
“元直幼年時好學擊劍,亦曾拜師學藝,苦練武功,遊曆四方時常打抱不平。中平末年為友人報仇而殺死一貪官,披發塗面逃走,被官吏抓獲。官吏問他姓名,他不答,于是官吏将他縛于車上,擊鼓行于市讓人辨認,因他行俠仗義,誰也不忍說出他的姓名,被官府羁押于獄中。後為友人搭救,得以逃脫。也因此番感慨獲救,從此棄刀戟,更疏巾單衣,折節向學。”
“棄武從文,大志向。”我還是第一次聽徐庶的故事,不由佩服道。
“元直曾以武犯禁,故而心中有愧。”司馬徽慢悠悠說道。
“以武犯禁”這四個字夠徐庶在求學中遭受多少白眼嘲諷了。我想起剛才徐庶晦暗的眼神,心情不由跟着有些落寞。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想了想又說道:“況且習武本身又沒錯,先生這裡那麼多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幼年便開始讀書,學識也沒見比徐大哥強呀!”
“好,好,好。”司馬徽撫掌連說了三個好。
“話雖這麼說,先生,我也不想讓他為難。”
“我自有辦法。”司馬徽深邃的眼眸在燈火中熠熠生輝。
“好。”
夜風襲來,吹動燭火,司馬徽的身影如同微光,溫暖又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