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如今字練的如何?”徐庶又道。
“......”
我明顯感覺到自己額頭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起身在庭院裡撿起一根樹枝,随手一指,笑道“不如師傅看看我的劍術可有進步?”
徐庶也起身走下涼亭,右手扶在佩劍上,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不妨一試。”
我舉起樹枝直直的刺了上去,徐庶先是大步後退,身形一側,這一劍從他袖間掠過,我回身再進攻,徐庶隻用劍鞘格擋,他周身看着全是破綻,我刺出去的招式卻全被擋了下來。格擋的空閑還不忘調侃我:“這劍軟綿綿的,莫不是要給我撓癢癢?”
我歎着氣扔下了手中樹枝,坐回到石凳上:“不打了,師父你分明就是在耍我。”
“許久不見,總要看看你的步法身形,有些進步,但靈巧有餘力量不足。”徐庶跟着坐了回來:“趁我在的這些時日可以再多練習下揮劍。”
“那你這次回來多久?”我問道。
徐庶看了看諸葛亮,問道:“孔明近來可要遠遊?”
“暫無此打算。”諸葛亮回道。
“那敢情好,我們同在先生處多住些時日。”徐庶笑了起來,拍着諸葛亮的肩膀說:“去年庶在此等了孔明月餘,你可得補償我。”
“好,不知元直兄要亮如何補償?”諸葛亮有些無奈的笑道。
“所以說了半天,到底是多久?......不對?孔明也要住下來?!”我突然想到了司馬徽之前說的“來日方長”,我竟然可以跟諸葛亮住在同個屋檐下了?!
“是。這些時日還請姑娘多多關照。”諸葛亮起身款款行禮道。
“那你喜歡吃什麼?有沒有什麼忌口?......”我話還沒說完,腦袋又挨了一下。
“師父,你幹嘛?”我捂着頭看着徐庶。
“怎麼不見你問我的喜好?”徐庶無奈地看了我一眼:“去把棋盤拿來。”
“是。”
我快步跑去拿了棋盤又跑了回來。
“孔明莫要理她,來,許久未下,真有些技癢了。”徐庶舉起一盒棋子遞給諸葛亮。
諸葛亮看了我一眼,輕聲笑了。
“請元直兄執白。”
“你就别在此處看了。”徐庶瞥了眼不遠處的木樁,将腰間佩劍取下朝我一扔:“先去刺個五百下。”
我咬牙切齒的回了個“好”字,又轉臉對諸葛亮道“公子,加油,殺他個片甲不留。”
諸葛亮執黑子的手停頓了下,強忍着笑意回道“亮盡力不負姑娘所托。”
“......”
我不待徐庶再開口,拿起他的佩劍站在木人前站好姿勢,拔劍快速的刺了過去,我在心裡默念着數,将心思放在了揮劍上。
就在我數到“兩百八十八”的時候,忽聞一聲歎息“可惜!”我收了劍,晃了晃酸脹的手臂,湊了過去“師父輸了?”
諸葛亮輕笑“元直兄承讓了。再來一局?”
徐庶點着頭擡手收拾着棋局,看我了一眼“你不用練劍了?”
我默默走回去接着砍木頭。
“你拿的是砍刀麼?”
我回身發現徐庶并未看我,詫異道“你沒看怎麼知道我是在砍?”
徐庶指了指耳朵,道“聽。”
“師父就是師父,佩服佩服。”我調整了姿勢開始認真出劍。
“不用花言巧語,再加練一百下。”
“......是。”
用晚飯時,我舉着控制不住微微顫抖的右手夾菜,引得司馬徽三人大笑不止。
我捏着肩膀,用力咬了口手裡的麻餅,狠狠的瞪了徐庶一眼。他笑着回瞪了我一下,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許是白天練劍太消耗體力,我喝的粥、吃的麻餅在胃裡翻騰,導緻臨近子時了我還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沒有困意。
索性起身披了件外衣坐在涼亭上賞月。
皎潔的月光清冷的灑在大地上,萬籁俱寂,仿佛這世間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心裡想着,又不禁自嘲道:“哪裡是仿佛,在這世間原本我就是一個人。”自己說完心裡不免更覺孤單,不由抱緊了雙肩。
身後傳來“吱呀”的開門聲,很輕。我回頭看到諸葛亮身着月白色長衫手拿書簡,長身玉立于月光之下,清輝照在他的身上如同嵌上了一層薄霧,看去竟如同天上谪仙一般。我再次感歎着造物主的不公,又看出了神。
“夜深露重,姑娘為何還不休息?”諸葛亮看見我有些詫異,但臉上很快恢複了平靜。輕聲問着我話,擡步來到我身旁坐下。
“公子想聽真話還是假話?”我沖他眨了眨眼睛。
“何意?”諸葛亮提起了興趣。
“明月何皎皎,照我羅床帏。憂愁不能寐,攬衣起徘徊。”我輕聲吟誦道。
“不知是何憂愁?”諸葛亮問道。
“吃撐了,睡不着。”我輕聲歎氣道。
諸葛亮佯裝低頭揉了揉額頭,卻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你又為何不睡?”我也笑着問他。
“亮也要問葉姑娘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諸葛亮擡眸問道。
“嗯?”
“讀書山月下,月色流岩扉。松風吹毛發,草露沾裳衣。”諸葛亮晃了晃手中的書簡亦輕聲吟誦道。
“所以真話是?”我好奇道。
“元直兄鼾聲太響,亮也睡不着。”諸葛亮無奈地搖着頭。
我們倆對視了一眼都笑了起來。
山間起了一陣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微風拂面,似要把心事都輕輕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