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又緩緩駛去,一直到宮門口停下。江甫渝下了馬車,匆匆地便向殿内趕去。
這漫天的大雪不僅席卷了都城,還給青州帶去了災難。青州的糧食供應不足,不少人餓死在家中。漫天的大雪覆蓋了田地,壓倒了屋棚,壓死了家禽與瘦弱的人們。這青州的官衙苦叫連連,已然上奏到了都城。
“衆愛卿有誰願意去援助青州?”皇上掃視了一遍底下低着頭的官員,問道。
“臣願以身援助青州。”江甫渝走了出來,道。
“兒臣亦願以身援助青州。”沈彥澄緊随其後,他站在江甫渝的身旁,靜候着
“準。”高位上的人打量了二人一眼,道。他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便下了朝。
殿中的人群瞬間散了。江甫渝走出殿門,手被猛地抓住了。沈景平故作尋常地走在了江甫渝的身側,引着他遠離了人群。
二人走至宮門,上了沈景平的馬車。馬車内,沈景平先發制人地問道:“這也是沈彥澄的計劃嗎?”
“自然是。”江甫渝道,他許久未與沈景平來信,似乎二人的關系不再依舊,連并沈景平對江甫渝的最後一絲信任。
沈景平看着江甫渝,最後竟頗為惋惜地歎了一口氣,他問:“你與沈彥澄的關系如何,可已取得他的信任。”
“未曾,今日之事若不是我所求,想必太子殿下也不會給我這個機會。”江甫渝道。
“既然如此,不妨借此機會博取更大的信任。”沈景平道,他從衣間取出一密信遞給了江甫渝,輕輕地挑了挑眉。“不過可别耍什麼花招,你隻需将這封信交給當地的酒家,不過幾日便會有人來找你。”
“哪一家酒家?”
“任何一家酒家。所以說丞相大人可不要掉以輕心,真真被那沈彥澄給掌握住了。”沈景平笑道。他伸手覆上江甫渝的後背,摩挲着。
江甫渝閃身躲過了沈景平的手掌,笑道:“自是如此,不過倘若這封信未能如期到達線人,殿下又有何打算?”
“丞相應對我着信心。若是這封信未能如期到達線人,那便是丞相的纰漏了。不過我相信這種小事丞相自然做的到。”沈景平道,他收回手,又提醒了一句。
“丞相做事需把握一個度,若是牽扯到我的利益,莫怪我不顧多年情義。我既然能給予你榮耀,自然也可以收回這一切。”
江甫渝擡眼看着沈景平的眼睛,将信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衣袖中。他輕俯下身子,聲音分外得堅定。
“臣定不會辜負殿下的期望。”
“但願如此。”沈景平不甚在意地掀起了車簾,補充道:“畢竟還有一場更大的戰争等着我們,丞相不可出錯。”
江甫渝順着車簾望向那天地,點了點頭。
救濟糧在二日的清晨就到了宮門口,江甫渝與沈彥澄呢在宮門口回合後,就趕上了前去青州的路途。
青州離都城的距離不算太遠,幾人載着這一車的幹糧卻足足趕上了五日。一路上的道路都被白雪掩埋了,馬蹄聲消失在厚雪之中。江甫渝與沈彥澄分馬車坐着 ,同行的還有青州的知州大人。趕馬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三人也都是不知倦的,在馬車裡一坐便是坐了六日。
六日後,馬車駛進了青州的一個村落,停靠了下來。江甫渝下了馬車,看向其餘的兩輛馬車。知州大人年齡較長,身體在經曆了六日的車程後早已疲憊不堪。他扶着腰下了車,依舊支撐着與二人說道:“若是二位不嫌棄,姑且先去那酒樓一坐,喝上一熱酒暖暖身子。”
沈彥澄點了點頭,相比之下,他除了一路上睡得不算安逸,倒是沒有不适之處。他沿着道路一眼望去,滿街的店鋪皆閉了門,門前堆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獨一抹鮮亮的紅色旗幟在風雪中破敗地搖曳着,依稀能瞧見上頭的字體“客至酒家。”
知州歎了一口氣,先行向那酒家走去,邊走邊解釋道:“自從青州遭遇了災難,百姓們哪裡還有能力維持生計。除了出門找尋糧食,各個閉門不出。這青州,除了這一酒家,便再無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