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甫渝又遞上了一碎銀,随後便見那潑皮不情不願地從床單下的一疊紙中抽出一張來,遞給了江甫渝。
紙上寫了一個人的大名,附帶着他的畫像。
潑皮解釋道:“此人為我刀下之人,若是官爺此時再去尋這人,必然是尋不到的。”
江甫渝看着潑皮的笑,點點頭,将袋中的銀兩盡數交到了那潑皮的手中,道:“既然如此,少俠便幫上個小忙。”
潑皮看着沉甸甸的錢袋,收起了嘴角,問道:“何事?”
“不過小事。派幾位弟兄去暗中管制一番西門的貧民窟,引導貧民窟轉向北門救濟點。”
潑皮犯難地撓了撓頭你,看着手中的錢袋,狠心将錢袋塞進了懷中。他站起身,将江甫渝送至了門外,這才自我介紹道:“在下為蠱雕氏鶴十,久仰丞相大名。”
江甫渝釋然地笑看着鶴十,問道:“何時知曉了我的名諱?還是說我的身份早已變得這般岌岌可危,以至于江湖上已然有了我的完整畫像?”
鶴十笑道:“丞相大人的身份自然是我派兄弟們去調查的,那位鬧事的潑皮怎麼說也是我們的弟兄。”
“私人恩怨不幹涉到公事中,這件事本就是我們有錯在先。至于......”鶴十望向了那西城門,嘴邊挂上了勢在必得的笑容,“至于丞相大人的事情我們定會辦好,丞相大可安居此處靜候佳音。”
鶴十從屋内取出長劍,随意地系在了腰上,手指放在唇邊吹了一個口哨。昨日的潑皮們聞聲取了刀劍從屋内趕出來,緊跟着鶴十向西遍遠去。
木門嘎吱嘎吱地響着,江甫渝合上了門,便早早地來到了救濟點候着。
救濟點隻蓋了簡陋的屋棚,屋外的寒風吹得面疼。江甫渝坐在躺椅上,緊了緊身上的衣裳,終究沒有扛過撲面而來的困意,沉沉地睡上了一陣。
夢中什麼都沒有,可無由地令人貪戀。
但當白光再次照亮大地,即便是沉迷也必然要清醒。江甫渝皺了皺眉,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他坐起身,取下了蓋在身上的披風,遞給了坐在一旁守候的餘良誠。
“何時來的?葉大人呢?”
餘良誠接過披風,看着許久未見的主子,眼中不由地染上了幾分淚意。他似有很多話要說,最後卻隻回道:“我與葉大人一同前來。主子既來了青州,想必傳信之事會有諸多不便,又加上青州消息相對閉塞,威脅較小。我們二人便來到了此處。”
江甫渝自然是注意到了餘良誠眼中的那一抹被強壓下的淚意,他拍了拍餘良誠的肩膀,調侃道:“既然來到了青州,就别想着偷懶,剛好替我去辦一件事。”
“何事?”
“替我去西城區驗收一番成果,剛好去見識番蠱雕氏的武藝。”江甫渝笑道。
餘良誠的眼睛亮了亮,道:“青州盡也有蠱雕氏的人馬?”
江甫渝笑着點了點頭,目光向餘良誠的後方看去。
葉隐之帶着兜帽自雪中走來,她随意地披散着頭發,一雙美眸直直射了過來。她先是不滿地看了餘良誠一眼,這才看向江甫渝。
“丞相大人,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餘良誠轉過頭看向葉隐之,主動解釋道:“我想以你的本事自然會知道我在何處,故我先行來到了主子這裡。”
葉隐之隻是輕輕地看了餘良誠一眼,嘴角卻帶上了似有似無的笑意,她看向漫天的雪地,道:“若是将三皇子線人處理好,想必今年也會是一個平安年。不過那線人想必不止一人,我近日正在調查。”
葉隐之說着,理了理自己的兜帽,睨了餘良誠一眼,轉而向雪地裡走去。
“丞相大人,我們書信聯系。”
餘良誠看着葉隐之的背影愣了半晌,回頭去看江甫渝。
江甫渝看着他,卻隻是又一次拍了拍他的肩。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