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是斷腿那個。
“那不至于,我是豁的出去,但對自己的身體還是很珍惜的。”徐子恒說:“話說你找我出來到底有啥事啊?繞一大圈子了你也沒說。”
兩人在火鍋店兒裡,有些吵不太适合聊天,但在這聊天,可以有一種很随意的氛圍。
不過這地方是徐子恒定的,主要原因還是他很久沒吃火鍋了,饞。
天冷了嘛,正是吃火鍋的時候,他和蕭政誰跟誰啊,在哪聊都能聊的關系。
“哦,我和裴硯前兩天撿了四隻貓回來,準備養着,其中一隻就是我以前跟你說過的小黑,就是我微信頭像你記得吧?我們去那附近吃飯,正好看見一隻小貓,你說巧不巧,正好就是小黑的孩子,一共三隻幼貓,醫生說大概是三個月左右。”
蕭政說着前些天的趣事,徐子恒一邊吃一邊聽,神色古怪。
蕭政以前的性格不悶,但他不那麼喜歡八卦,徐子恒和他聊天時,蕭政一般都是聽着,然後做出精準吐槽的角色,按相聲的定位來說的話,徐子恒是逗哏,蕭政是捧哏。
不過每次當蕭政有不知道怎麼說或者不太好意思說的話的時候,話就會變多,像是熱身。
“哎我,他也太會說了,甯願年年紮疫苗,也要讓你高高興興的養貓。”徐子恒驚歎的啧了一聲:“高手啊這是,你确定他不是情場老手和我一樣來釣你的嗎?”
“他才多大啊。”蕭政喝了口水道。
“我是因為我這樣,所以給你提個醒而已,别到時候變得跟我那些前男友似的。”徐子恒說。
蕭政無語:“你也知道啊?渣男?姚主任也是玩玩啊?不是真愛了?”
“誰玩兒了?我和他們交往的時候都是認真的,隻不過他們不争氣,沒讓我喜歡那麼久罷了,我可從來沒玩兒過,你别亂說,告你诽謗啊。”
蕭政笑話他:“那個律師現在在沈城混的可好了吧?你确定你以後打官司不會被針對嗎?”
“他才不是那種小人呢,他要是那種人我當初也不會喜歡他,而且我當初也沒有很過分吧,好聚好散嘛。”話是這麼說,但徐子恒還是有些心虛,眼神都有些飄。
他是清醒的渣男,喜歡的時候是真喜歡,愛也是真愛,上頭快,下頭也快,就導緻徐子恒仿佛是個萬綠從中過的渣男。
“你今天喊我出來就是為了請我吃頓飯然後說說你們撿到貓的甜蜜往事嗎?”
“啧,語文沒學好就别亂用詞。”蕭政不滿道。
甜蜜個6。
徐子恒撂下筷子擡手投降,“行行行,那你鋪墊的也差不多了吧?我這都要吃飽了。”
蕭政瞅他一眼,又喝了口水,醞釀一會兒才出了聲。
“我覺得我上鈎了。”
“那他真是個釣魚大師啊。”
蕭政:“少貧嘴。”
徐子恒攤手:“然後呢?上鈎了就煮飯吃魚呗?”
“我是覺得我不反感他,也很喜歡他在我家,我現在的狀态你也看到了,比之前好了不少,得承認這都是人家的功勞。”蕭政說:“不過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喜歡上他了,也不确定這樣真的對麼。”
裴硯住進他家兩個多月了。
蕭政每天早中晚都有飯吃,人都養胖了些,現在臉上有些肉了,人精神了不說,看起來也更健康更好看了。
别人不知道徐子恒是知道的,雖然他之前總有事往國外跑,但蕭政這邊他總是關心着的,就是在國外也會給他打視頻電話,生怕自家鐵子一個想不開做傻事。
父母去世對他的打擊就夠大了,結果不久,就被學校裡的同行算計,被逼自請辭職離開學校,職業生涯有了污點。
剛開始那段時間,蕭政的精神都是恍惚的,雖然徐子恒一直也不喜歡陳志成,但那會兒陳志成的陪伴對蕭政來說确實是必不可少的。
心情不好就睡不着,睡不着就沒胃口,蕭政一點點的變瘦,那速度幾乎是肉眼可見的。
直到幾個月前,蕭政眼睛底下還有弄弄的黑眼圈,身上也是瘦的骨頭明顯,和現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哥們兒你當初答應陳志成之前好像也問過我類似的問題,你這是已經有答案了啊。”
“啊?”
“你當時問我到底什麼是喜歡,感覺你在考我哲學問題。”
蕭政:“我問過這種?”
“問過。”徐子恒說:“但我覺得他比陳志成付出的更多,飯是親自做的,你生病了給你擦身子照顧,急得團團轉抱着你去醫院,甯可經常被撓也要因為你喜歡貓勸你養,你還有啥不滿意的?陳志成當初是怎麼追到你的來着?讓我告訴裴硯讓他學學。”
蕭政:“......”
徐子恒不愧是話唠,語速快成這樣,弄的蕭政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句了。
當時,陳志成認識蕭政之後,便經常給蕭政送點東西,有時候是花,有時候是首飾,堅持了半年左右。
蕭政喜歡好看的人,也喜歡堅持的人,一個人被拒絕過一次還會繼續追他,他就很容易忽視對方的顔值,因為感動而答應下來。
陳志成就是這樣追上他的。
對他來說,想徐子恒那樣一見鐘情的感情經曆是完全不可能的,他更喜歡日久生情,他的喜歡多是一種對另一個人的情感寄托。
相處時間長的兩個人,如果突然散了,總要很長一段時間去适應才行。
就想徐子恒說的,喜歡到底是什麼,像個哲學問題,這種事是因人而異的,本就沒有标準答案。
蕭政把玩着隻剩一半水的杯子,緩緩開口,“那我應該是喜歡他的,不過他很年輕,以後說不定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