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諾不敢插嘴,吃到一半捂住嘴飛快離開座位,拉開廚房的門對着垃圾桶一陣狂吐。
陳寅洲聽到聲響回過頭看她一眼,順手遞過去一杯水。
江一諾有些抱歉地比了個手勢示意自己先走,轉而拎起包就準備上樓去。
陳寅洲沒應她,也沒再看她一眼,卻把她吃剩的那盤煎牛排拖到自己面前來,口中還應着電話那邊人的通話。
當晚洗完澡以後,江一諾終于躺下了。
看着有些寂寥的對話框,她想了又想,還是發了消息過去:“今天不好意思,謝謝你的牛排。”
自那天陳寅洲和她攤牌開始,她立馬就把狐狸尾巴收起來了,裝傻充愣的老公是不敢叫了。
那邊還是很久都沒回她,跟沒看到似的。
久到江一諾快睡着了,卻突然聽見一陣敲門聲。
門外站着陳寅洲,手裡拿着一杯水和一粒藥片類的東西。
“阿姨說你葉酸沒吃。”他道,手中的水杯立即遞了過來。
江一諾乖乖服了,水杯遞給他。
他擡腳剛要走,見江一諾還盯着他看,便停下腳步:“還有事?”
“過幾天,我想和你一起去儲一的生日會,可以嗎?”
“你想去就去。”
“好——”
一個好字還沒說完,人就進了隔壁,就隻留下了江一諾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門前。
在門口呆滞幾秒,這樣站在門前進不去的場景讓她又莫名想起一件事。
遲疑片刻,她去敲了敲門。
“怎麼了?”陳寅洲把門半開着,将脫了一半的衣服又拽回來。
“那邊的事....我是說新聞上我看到了那些事。”她道,“你處理好了嗎?”
陳寅洲扶住門框,像是莫名來了興趣。
“興師問罪?”
江一諾搖頭:“沒有的事呀。”
“我要是想約/炮,随時都可以,沒必要去人那麼多的地方當着别人的面發/情。”陳寅洲說起的時候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唇角牽起,又冷酷地壓回去,吐出幾個字,“愚蠢至極。”
聽到這裡大概江一諾全都能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了。
是有人故意算計他了。
江一諾斟酌着措辭:“那你...去做檢查了嗎?”
陳寅洲擰眉:“什麼?”
江一諾覺得對方非要自己說出來有點羞恥:“我是說,她和你,之後,你去檢查了嘛?”
陳寅洲氣急反笑,唇邊滿是淡淡的漣漪:“沒有。”
江一諾不說話了,大眼睛朝他身上亂看。
看他濕潤淡粉色的嘴唇,看他有輪廓的腹部,又往下....
陳寅洲低沉地吐出一口氣,不再和她糾纏這種事,就要關門時卻被江一諾擠進半個身子卡住門:“那她碰你哪裡了?”
陳寅洲似乎被吓到了,他把門迅速朝後一甩,上下打量她:“你身子現在什麼樣不知道?賭什麼氣?”
江一諾仰着頭和他對峙:“那你和她做了?”
一些光亮落下來,落到陳寅洲沉默堅硬的側臉上。
他沉默高大的身軀籠罩着她。
兩人對視半晌,他敗下陣來,擡起頭向天花闆看了一圈,終于道:“首先,我沒有出軌的癖好,你不用裝不記得。”
“其次,她還沒做什麼就被抓住了。”
江一諾得到想要的答案,點點頭:“解決了就好,晚安。”
她轉身想走,卻聽身後忽然傳來一句話。
“最後,其實沒人能成功對我做什麼,除了你。”
男人的聲調平靜到聽不出什麼情緒,卻宛如字句都紮在她心上,提醒她對他做過的一切。
江一諾怔住。
本能反應叫她逃得很快,沒再回頭,以最快的速度進門了。
陳寅洲在警告她,用最平靜的語氣警告她、控訴她、聲讨她。
以前的确是她錯了。
但她現在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她現在這樣的靠近和關心,并非又是設圈套要對他做什麼。
一個喜歡自己很久的人突然不再喜歡自己了,她隻是好奇而已,不甘心而已,或許還夾雜着一些什麼别的....
但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可陳寅洲卻不給她任何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