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可不興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吧?
“殿下怎樣看待此事?”縛愉挺起身子,眼中劃過一抹狡黠,帶的揶揄的口吻問。
她不信他心裡沒半點隔應。
君夙啟漫不經心移開眸子,不由想起前日張毅在書齋跟前提起此事。
小侯爺蔺谌钰:“張毅,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從踏進這裡開始你小子臉上的笑意沒淡過,和我們叨嗑叨嗑?”
張毅一聽,不自覺輕咳一聲,道:“我遇到那日救我的姑娘了。”
那日他在大街上撞倒一位姑娘,陰差陽錯瞧見她手裡的繡帕,便多問了句她手上的帕子出自哪裡。說着,掏出懷裡一模一樣的帕子來。
縛蓁蓁摸着上頭的紋路,這分明是她繡了給縛愉的,怎會在此人手中。看着眼前男子一副感激模樣,拒絕的話到了嘴邊,硬生生住了口,遲疑般點了點頭。
張毅激動道:“多謝救命恩人。”
兩人交談中,張毅得知她是定國公府的表二小姐 。
縛蓁蓁姿色不差,加之又有救命之恩這份情在,張毅生了情,倒也不奇怪。
縛愉眉頭微蹙,心頭騰升起一抹怪異,若說這繡帕主尊有沒有丢失,心中再是清楚不過了,當真有這般巧合縛蓁蓁的帕子也丢失了?
“依殿下之意應當如何?讓我出面澄清誤會麼?”
由着其他人借着救命之恩的名義行事,縛愉也覺得是誤會早些說開,至于張毅心悅縛蓁蓁,不在她的考量範圍之内。
君夙啟颔首,“有勞縛姑娘了。”
縛愉輕笑,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瞧,“殿下不怕他知道了真正的救命恩人,愛慕…于我麼?”
“好了,不與殿下開玩笑。殿下安排好時間,我與他見上一面将話說開。”縛愉拂開沾連在嘴角的一縷青絲,又道:“明後兩日卻是不行,我要去置辦些…物件。”
“縛姑娘得空派人告知本王即可。”
手持掃帚的小僧,打着哈欠,從石墩上站起來,霧眼朦胧間看見方才立在那的男子,身旁立着抹佳人。
小沙彌小聲嘀咕了句,“怎麼自己才打了會盹,這男子身旁又換了一位小姐?”
這背影好生熟悉,似是縛師姐。他揉了揉眼,想瞧清楚些,轉眼那男子轉身離去,留得一抹偉岸俊逸的身影,供人遐想,沒多久,女子也離去。
隻留得秋風掃落葉的景象。
小沙彌晃了晃腦袋,兀自垂首專心掃着飄零滿地的枯葉。
“泱泱,你這是怎麼了?”姜氏關切的看着紅了眼眶上馬車的女兒問道。
倪洛泱貝齒咬着紅唇,聽到母親擔憂之言,溢在睑中的淚水撲簌簌落下來。
姜氏被她的情緒所影響,眉毛擰巴起來,幹着急郁結成火。
“夙王拒絕了女兒,他竟然想要和那個粗女成婚。”
想到自己聽到僧人們說夙王來古緣寺裡,已在後禅院,便打聽消息特意在禅院通向前頭上香之處等候,盼望許久終等來了夙王。
待她向夙王透露心意時,卻被他以有婚約為由回絕,最讓倪洛泱感到不可置信的是,當她表示可以為妾時,夙王竟然說他夙王府裡絕不會有妾。他的意思是想獨寵縛愉一人。
姜氏知曉女兒心悅夙王,思及夙王她心裡一陣發怵,她還是希望女兒嫁個皇子,依着丞相之女的名頭,成了皇子妃,說不定日後有機會登上皇後之位,到時候她便是太郡夫人。
雖說姜氏被右相從妾氏扶正,可承德帝并未冊封她為一品诰命夫人,卻冊封了姜敏那貝戋人。在貴婦宴圈中,偏生有人拿此說事,姜氏内心早已曲扭,當着衆人面卻不得不故作不稀罕。
姜氏收了神思,安慰道:“我們女兒最是出衆,那夙王配不上咱們。”
又思及今日那蠻女出言嘲諷,胸腔裡梗着一口悶氣,“那縛氏女咱們給一點顔色他瞧瞧。”
縛愉一幹衆人行回途中,落起了雨,待馬車停至府邸時,雨勢漸猛。縛愉縱有傘撐着,回到房裡時,外衫無外乎有些濕漉。
“姑娘,您先擦擦臉。”素書一邊将手帕遞予縛愉,又吩咐粗使婆子将備好的熱水端進來,忙不疊的伺候自家姑娘沐浴。
一番梳洗過後,縛愉坐在梳妝鏡前,任憑素靈拿着幹巾替其絞發。
“姑娘,今日您與夙王站在一起,打眼望去可真是一對璧人,所謂郎才女貌。”素靈透過棱鏡,瞧着裡頭天仙般的容顔,忍不住道。
銅鏡裡的少女未施粉黛,柳眉之下一雙鳳眸潋滟,勾魂攝魄的極;肌膚細膩如溫玉晶瑩白皙,青絲似錦緞般披落在肩際,将幹未幹的墨發,給人平添了幾分随性散漫。
縛愉睫毛輕翕動,嘴角流露出絲絲笑意:“你觀察的到挺仔細。”
“那可不?奴婢可是瞪大了眼瞧着的。”素靈話裡含着七分得意,三分羞赧。
縛愉失笑,無奈道:“你這丫頭,給你幾分顔色,倒開起染房了。”目光觸及她手中的浴帕,憶起秀帕一事。
“素靈,先前我用的帕子,是誰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