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斯拉格被他的話弄得一頭霧水,難道他說得不對嗎?
目光掠過賓客,君夙啟收回,然後走到小姑娘跟前,就在衆人以為夙王會當衆退婚時,接下來的畫面卻是讓他們唏噓不已。
手被大掌握住,縛愉有一瞬間愣怔,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下颌線輪廓分明冷硬。
她任由對方牽着手,随着動作而行。
君夙啟帶她來到縛父與楊氏身旁,耳邊隻聽到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定國公、定國公夫人,中秋宴那晚是本王将囡囡帶走的,但彼此發乎于情,止乎于禮。”
“不可能,夙王叔,你在替她掩罪做什麼?縛愉她當真是不潔之身…”縛蓁蓁俨然被心上人的舉動刺激到,方才端莊的儀态此刻盡數散失。
“縛蓁蓁,你可睜大雙目看清楚。”縛愉眉角生恹。
執迷不悟,無藥可救。
一截藕臂躍然衆人眼前,離紗袖卷起半寸之餘,一抹嫣然潋紅橫亘于玉肌上。
隻一眼,守宮砂被身側的君夙啟用輕紗覆住,連帶着瓷白的肌膚一道被遮擋住。
縛愉心微動,視線往下,嚴絲相貼的手心傳來一片熱意,直直鑽入血脈注入心間,暖暖洋洋。
他遽然側身一掃衆人鷹隼般的眸光一寸寸掠過衆人,語氣裡盡是不容置喙,“囡囡是個清白姑娘,本王向來護短,縛愉将是本王的妻,容不得他人玷污半點。本王希望在座者應當知道什麼話可說,什麼不可說。”
戎桓的目光落在那對十指相扣緊合的手上,眸色涼薄,轉身離開。
哥斯拉格還想看接下來事态發展,見大人走了,也隻好疾步跟上。
縛蓁蓁崩潰的跌坐于地,張毅見狀,想要去扶起她,卻被她一把推開,憤懑的望向他,罵道:“你怎麼杵在那不說話,跟個啞巴似的。”
張毅猝不及防被她推開,動作尚保持着扶她的姿勢,僵着面色,一臉灰敗,道:“對不起…”
縛愉蓦地輕笑出聲,“張毅,你昏倒在後院,我好心救了你,不料反被恩将仇報,并且背棄你的主子,試問你良心可會安穩?”
張毅目光呆滞,喃喃道:“王爺,縛大姑娘,對不起…”
事已至此,一場鬧劇方歇,衆賓皆離場。
縛愉看着跪坐在地的縛蓁蓁,心中已然沒了半點憐惜。
“說罷,你的消息是從何得知?”
縛蓁蓁面對着一堂衆審,久久不語,最後指着坐于主位上的君夙啟,道:“我隻與你一人說。”
縛愉走在最後,沒錯過縛蓁蓁眼底的挑釁之色,心中不由一片嗤笑,冥頑不靈,加快腳步出了正廳。
一時廳内俱寂。
君夙啟神色淡漠,聲線泠冷,“說罷。”
眼前的女子竟是她的妹妹,脾性一南一北,品性更甚是相差十萬八千裡。
“夙王叔,其實我早就知道縛愉她不可能與外男有染,但我還是心甘情願走進他人的圈套,淪為替死鬼。你知道為什麼嗎?”
縛蓁蓁自顧自言,因為愛啊,因為她愛慕他長達八年。可縛愉一出現,就因縛愉她是定國公府嫡女,皇帝就将縛愉許配給他,而自己隻能配夙王手底下的幕僚,真是可笑至極。
在她發現屋内飛來一隻信鴿,上面綁有信簡時,縛蓁蓁看到信中的内容,立刻猜測到對方的用意。
可明知信上所言會是假的,她還是如了背後之人的意,利用張毅對自己的愛慕情意,逼迫他與自己聯合上演白日裡那幕。
縛蓁蓁想利用此事來離間縛愉與他,可沒成想君夙啟會義無反顧的護着縛愉,倆人當着衆人面親昵。
她連連咳嗽幾聲,接着道:“夙王叔,我就這般不好麼,你連看都不曾看上我一眼。”
君夙啟眉頭攢緊,對于對方的頑梗、偏激,他不予置睬。等她言盡,遂起身離開。
“璟頤,讓我這麼喚你一次吧…”她如枯葉般失了生機,側伏于地,殘敗黯淡,緩緩阖上雙眸,嘴角噙着笑淚。
即是因直喚親王名諱被治罪,縛蓁蓁也認了。
君夙啟聽到此稱謂,向前邁的腳步一頓,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與夢中女子的呢喃有些像,但細聽終究不是…
縛愉見他出來,綻放出嬌豔的笑容。
他适才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連自己都未曾察覺,在見到她時,肅穆的面孔不由松軟。
“她是被何人所利用的?”
是了,聰慧如她,怎會猜不出縛蓁蓁背後有人。
君夙啟将廳内的一番話說與她聽。
“有人傳信鴿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