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負手而立,一雙桃花眼冷冷的瞥了眼地上的男子,轉而對身旁的縛愉道:“娘娘這地方怎麼容得下他?”
他挂着勾人的笑,直直撞進縛愉眼底。
縛愉:“戎桓。”
“縛姑娘,不對,鄙人如今應該稱您為夙王妃,難為娘娘還記得鄙人。隻是發生了這等事,夙王殿下怎麼沒有陪同在你身邊呢?”
聽到他所言,縛愉對他提了幾分防備之心,眼前這人給她的感覺是過于危險,生了敬而遠之的意。
縛愉招來在暗處的守衛,“你們倆将此人押送至官府。”
又轉身對戎桓道:“方才多謝戎公子相助,今日店内戎公子任意消費,削價四成。”
對于她并未回答他的問題,戎桓心裡早已有了答案,忽而一笑,“娘娘果真出手闊綽,不過在下沒那麼多銀兩在此地消費,您要真想答謝,前面就是九重鮮,娘娘賞臉與鄙人一齊用過晚膳,如何?”
縛愉不想同他糾纏過多,畢竟上次他們用膳時,還曾算計過他。
縛愉交代掌櫃按規矩處理好今日發生的事,又讓素書拿些銀票予戎桓。
“本妃尚有其他事,先行離開。”
戎恒見那道娉婷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這才收回眼底浮起的笑,後腳跟着離開。
“這女人在君夙啟身中劇毒後,居然還要嫁過去,大人怕是從她這兒下不了手。”哥斯拉格在暗處看清店鋪内發生的事。
看來君夙啟倒是娶了個聰慧的夫人。
戎桓邪肆一笑,“越是這樣就越有趣,不是麼?”
對那個男人死心塌地,冒着當寡婦的風險嫁入王府。戎桓倒要看看,他們之間到底是何等的情比金堅?
“你即刻啟程回綏彜,這裡寄奴于會代替你的職責跟在吾這邊。”
哥斯拉格以為自己事沒辦好,遭到大人失望,“大人……”
“君夙啟他們已經派人去查探那晚入宮使者的身份,你倘若再留在這裡,遲早會暴露行蹤。”
為了分散君夙啟的精力,戎桓可是讓寄奴于給承德帝送上了份厚禮,君夙啟如今也被召進宮,想必他們現在分身乏術了吧。
戎桓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除此之外,吾離開的有些久了,群狼無首,難免有桀骜不馴的狼起異心;讓你回去,部落間有任何異常動向務必向吾禀報。”
想要鏟除掉戎桓取而代之的人,多如過江之鲫,可不要被他拿捏住把柄,否則這世間也不缺一個孤魂野鬼。
……
張堅在殿外翹首以盼,可算是将人等來了,忙上前迎去,“夙王殿下,您終于來了,眼下裡邊局面正僵着。”
原來有人呈密折給皇帝,承德帝看過後召來右相,未時進的,到申時人還未出來。
皇宮内禦書房的氣氛一片沉重,承德帝面色鐵青,而地上跪着的人早已識趣将臉埋陷進衣袖裡,叫人認不得名來。
君夙啟瞥了眼地上的那道身影,淡淡道:“右相,這是做甚?”
不等倪昭出聲,承德帝額角青筋畢顯,指着地上的倪昭,忿然道:“倪昭,你真的太令朕失望了。”
君夙啟隐約猜到些什麼,問:“陛下,發生何事了?”
承德帝将龍案上的奏本遞給他,君夙啟信手翻開,上面陳列了一排排名字,直至尾行共高都縣三百九十一名百姓署名且附有手印。
此乃高都百姓聯名上書的折子。其中所申冤的内容是朝廷下派高都的官吏草菅人命,私吞公款,緻使民不聊生,原縣中有一千多人,如今存者不過三百餘人。
入目可謂字字誅心。
這份折子倒是擊潰右相的利劍。如今卻輕而易舉的出現的帝王的禦案上,呈這折子的人到底是想對付倪昭,還是另有所圖?
君夙啟覺得這份聯名書出現的時間有些蹊跷,操控這盤遊戲的人到底意欲何為?
倪昭此刻隻盼君夙啟少說話,免得火上澆油,惹得承德帝革他官職。
但倪昭又明白承德帝最是看中君夙啟,倘若有他在旁好言相勸幾句,說不定自己的官職還能留得住。
他咬咬牙道:“夙王殿下,此事老臣是半點不知情,出了印禹翔那樁事後,老臣怎麼還敢自掘墳墓。高都離京城山高水遠,他們是看準老臣鞭長莫及,故意将高都消息瞞下來,又不知是誰将高都百姓的聯名書呈到陛下眼前,挑撥君臣間關系,陛下,陛下可千萬不要中了敵人的埋伏。”
倪昭的确不會為這麼點蠅頭小利而毀了多年為官之路。況且高都縣一事早已捅到過皇帝跟前,再故犯此類錯誤,怕是倪昭真的老糊塗了。
承德帝本急欲找倪昭的錯處,有了眼前的導火線,勢必要抓住時機,除之而後快。
“夠了,倪昭,朕之前已經給過你機會,不過半月之久,高都縣百姓折亡三分之二人數,叫朕如何包庇你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