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挺帥的,尤其是周钺,就是性格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昨晚在一起待了将近一個半小時,我都沒跟他搭上話。”
“聽說他現在也沒有女朋友,之前好像跟高三25班的張婧談過一段時間,後來分了,好像跟他們班的江曉琳也談過,不知道是不是真假”,說到此處,又壓低了聲音說,“我鄰居家的姐姐跟他在一個班,聽說他跟他之前的同桌好像關系也挺好的,但是就是沒公開。”
聽到此處,張敏皺着眉,看了一眼那倆女生,齊霏忙扯了扯她的袖口,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這時,另一個女生回道:“我也聽說過,但是我覺得不太可能,你想想,不公開,不就意味着不想讓大家知道嗎,說白了就是玩玩呗,等煩了,就丢開手了,多好啊,也沒什麼麻煩。”
聽到這樣的話,齊霏心裡其實還挺淡然的,沒覺得有什麼,和張敏安安靜靜的吃完飯,然後就回教室了。
班裡很多人都在,或是做題,或是幾個女生湊一起低聲聊天,或是幾個男生在打鬧。齊霏趴在課桌上,在筆記本上随手塗鴉,她想,什麼都不做,就這樣靜靜的想着一些事情,也是很好的。
她也是偶然間聽到的,陸昊問周钺:“周钺,你演講稿準備的怎麼樣了?”其實她閉着眼也能想到周钺坐在那兒随手翻書,眼皮都不帶擡一下的樣子。
陸昊自然不會就此打住,又說:“也不知道老高哪根弦斷了,讓你去發言,你除了能把人高一的小女孩迷的神魂颠倒的,還能幹點什麼?”張超、林凡他們哄笑,周钺卻是擡眼看了前面趴在課桌上的齊霏一眼,他能想象得到她執筆的手指有多麼的白皙和纖細,記得學《孔雀東南飛》那篇課文時,讀到“指如削蔥根,口若含朱丹”那兩句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
那晚他把月牙吊墜送給她,他們之間似乎和解了。這幾天晚上放學後,都被程浩然和趙文欽拉出去玩了,也沒見着她,他的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如今看她趴在那兒,恨不得長腿一邁,坐到她旁邊,逗逗她,可是又怕吓着她。不覺低了頭,繼續翻那無聊的書。
晚上放學之後,周钺推了程浩然他們幾個人的邀約。平日裡齊霏收拾東西是最慢的那個,差不多要等人家做值日的同學都快結束了,她才出教室的門。可是那晚,周钺在外面站了一會,跟陸昊、林凡聊了幾句,再回來的時候,已經不見齊霏的影子了。
齊霏在路上走的很快,甚至不惜走了小路,平日裡她沒走過小路,僅有的一次,還是上次跟周钺一起。她知道,自己喜歡他,很喜歡。可是她有時候又覺得自己在癡心妄想,他那樣優秀的人,以後就是清北的苗子,他以後會遇見更好的人。而自己呢,前途未知。還有就是,他對自己卻是挺好的,可是那好似乎是漂浮在雲端,似乎睡醒一覺醒來就會消失一樣。等以後他們去了不同的城市,上了不同的大學,遇到不同的人,大概他就會把自己忘掉吧。是誰說的,世界上最善變的就是月亮和人心。她從小父母分開,沒有感受過真正的幸福,她覺得這種幸福也不會輕易的降臨到自己的身上。所以,她還是選擇讓自己的心冷靜下來,不要被别人左右。
周钺一個人在籃球場門口坐了很久,他知道自己不會等來齊霏了,可是他還是在那兒坐着,等到月上中天,才一個人慢慢的朝家走去。
第三天,齊霏早早的就出門了。可沒走多遠,就遇到了騎着山地車,慢慢跟在她後面的周钺。她回頭看了他一眼,就仍舊走自己的路。那時清晨的六點鐘,街上還頗為安靜,街旁的樹葉被前幾日的大雨沖刷的油亮。到了十字路口紅綠燈處,周钺停下車子,問她:“吃早飯了嗎?”或許是因為昨晚睡的晚,他的嗓音帶着幾分喑啞,齊霏擡眼看他,然後搖搖頭,說:“我奶奶給我帶了吃的。”他說:“我去給你買小籠包吃?”齊霏搖頭,“我扁桃體發炎,吃不下東西”。齊霏卻是沒撒謊,早晨奶奶給她做了豐盛的早餐,她嗓子不舒服,兼着心情不好,一口都沒吃。綠燈了,周钺騎着車子走了,齊霏索性放松了下來,不急不慢的朝學校走去。
到教室的時候,齊霏看了一眼手表,才六點二十。教室裡的人寥寥無幾,周钺坐在後面擡眼看着她。她坐下,拿出筆袋,打開英語書。周钺走過來,把手裡的熱豆漿遞給她,她的臉“唰”一下就紅了,卻還是從他修長的手指間,接了過來。他彎腰,湊到她跟前,說:“晚上等我,不許偷偷的溜走了。”她的臉都紅到耳朵根後面了,拿手推他,說:“你快回去,别人都看着呢。”他冷哼一聲,“我還怕他們看。”她忙說:“我晚上等你。”然後他才坐回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