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溶溶滿意了。
“說是王娘子辭了這裡的主事,現在換了林娘子過來?”一位老郎中問道。
“你再看看多了誰。”當日一位在場的員外郎很是諱莫如深。
老郎中四下一看,看到了一個面生的姑娘,瞧着嬌嬌嫩嫩,天生一副明媚的模樣,仔細一看,且有一點不谙世事的嬌憨。
“就是那一位?”老郎中平日裡一心在那些文書上,雖則聽了那麼一兩句,倒是沒有見過正主。
“正是。”員外郎吃着牛乳松糕,說:“我們私下都在賭,陸侍郎什麼時候下帖子呢。”
“什麼帖子?”老郎中似是來了興趣:“公主娘娘要辦春日宴了?”
年輕的員外郎嗓音低了低:“婚帖。”
“郎中可是糊塗了?春日宴雖則一帖難求,終究不如我們陸侍郎的小登科。”
老郎中想了一下:“此言在理。”
旁邊一桌年輕的錄事和令史則是對吃的頗有一番見地。
楊錄事吃了兩碗餃子,碗裡的湯也沒有剩下,“雖是講究原湯化原食,不過這個骨湯确實鮮得很。”
“春韭素有春日第一菜的說法,味辛,性溫熱,生陽氣而疏肝氣,這個時日吃最好不過。”
“我倒是覺得這個牛乳松糕比和芳堂的都要勝了一籌。”
“這個桃花粥也是上品,吃得到桃花但是看不到桃花,都在味道裡了。”
“唔——”一位年輕的令史拿起一個霜糖小油條:“世上沒有什麼比得上在油裡滾過了的。”
桌上一個平日裡寡言少語的主事默默吃了三個煎餅果子,甚至吃第二個的時候讓雲溶溶多卷了一塊雞脯,芫荽也加了很多。
“戶部那些同僚日日都在說他們的官廚如何如何,想來與我們一比,也是不值當一說。”
“低調低調,且是第一日呢。”
“說起來,我已經開始期待午食了。”
“我也……”
雲溶溶自是不知道這裡的一番考量,她早上一向吃的少,一塊牛乳松糕就着半碗桃花粥,煎餅果子和桑枝分了一半。
“溶溶怎麼吃的這麼少?”林娘子擔心她是不是身子不适。
“已經飽了。”雲溶溶在想中午吃什麼。
春花吃的煎餅果子加了雙份的雞脯和荷包蛋,醬也是厚厚地刷了一層,她甚至别出心裁地刷了一層雲溶溶之前做的蛋黃醬,裡面加了一點點乳酪。
一口咬下,味道的層次豐富到不行。
“我以前也吃過王娘子做的綠豆面煎餅子,就是沒有溶溶做的這麼脆。”
“我可以這麼吃一個月。”
“這個半糖心的蛋嗚嗚嗚怎麼都吃不夠!”春花啊嗚一口,眼巴巴看得雲溶溶:“明日的朝食還可以吃到溶溶做的煎餅果子嗎?”
“不可以。”孟兮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直接把雲溶溶按在懷裡捏了一番,說:“溶溶說了明日吃灌汁麻圓子和玫瑰焦糖豆花。”
“是不是我的溶溶。”
“我什麼時候說過?”雲溶溶真的不記得了。
孟兮正色:“你在我夢裡說的,你當然不記得了。”
春花在一旁沒有眼看了:“但凡你是一個郎君,絕對是一個登徒子。”
“我要是一個郎君,就沒有陸侍郎什麼事了。”孟兮拿起了盤子裡一塊牛乳松糕,很是瞧不上地:“他除了一張臉,論起讨姑娘的喜歡哪一點比得過我。”
“論起不要臉,陸侍郎确實比不過你。”春花不怕她,啧啧說道:“也就是陸侍郎不在,他若在的話——”
春花此言一出,眼看着孟兮要鬧了,雲溶溶轉移話題:“說起來吃雞蛋也有一些講究呢。”
“說是男子如果吃下了女子送的雞蛋,就是表示對女子有意。”
“知道了,和我們送荷包一個道理。”春花說道。
“還有一個說法,吃了雞蛋就會生孩子,如果一個姑娘一輩子都不想嫁的話,就不可以吃雞蛋。”雲溶溶忘記自己在哪裡看過的了,當時就覺得很有意思。
一旁孟兮非常利索地把盤子裡的煎餅果子塞到了雲溶溶的手裡:“郎君估計要回了,你送過去剛剛好。”
“荷包有了,雞蛋也有了,郎君如何拒絕得了。”
春花在一旁附和:“很有道理。”
雲溶溶:……
荷包蛋:我幹脆爛在鍋裡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