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周圍的草藤,揪了一些纏成繩子,一頭拴在樹上,一頭圈住自己的腰,慢慢滑倒坑底,挖出那個倒黴孩子。
“呸呸……咳咳。”獸耳正太虛弱地吐出嘴裡的灰土,被任然從坑底拉上去了。
“……你怎麼逃出來的?”任然抱臂蹲在地上那孩子面前。
獸耳一臉虛弱:“有隻蜘蛛怪把我提去廚房,正要對我下刀,突然就扔下刀跑出去了。我就從案闆上跳下來,也跟着跑出去了。出來了,才發現外面居然是這副鬼樣子,真吓妖!我趕緊往山下跑,踩到石頭就滾下來了……”
然後就滾到坑裡了。
“姐姐,你怎麼還活着啊?”獸耳小孩萌萌地問,然後就被任然扣了個爆栗,痛的無腦袋哎喲叫。
“怎麼說話呢,什麼叫怎麼還活着,姐姐我命硬,當然活得好好的,準确來說,是那個蜘蛛大王一見到姐姐我啊,就被我的王霸之氣所震懾,立馬掃榻相迎,讓我舒舒服服地住了好幾天呢。”任然好不心虛地如此吹噓,至于什麼産卵什麼□□,這種東西小孩子聽了不好嘛……
獸耳正太鼓着嘴嘀咕:“蜘蛛妖黎朱最喜歡抓美人交/配産蛛卵,壯大自己的洞穴,這些事情,我們都知道,姐姐你是因為不好意思才說假話的吧。”他一臉很懂很理解的點點頭,還十分好奇地盯着任然平坦的肚子,問:“姐姐你肚子裡已經有小寶寶了嗎?”
這一刻,任然拳頭癢癢,很想揍小孩了,她終于懂了用這種不禮貌的眼光盯着别人肚子有多欠打了,她在心裡默默給不知道是否還活着的殷賀道了句歉,然後沒好氣回道:“沒呢,姐姐我力大無窮,從那個變态色魔的手裡逃出來了,有幸沒被玷污。”當然也沒什麼鬼的小寶寶了,一出生的人高馬大的小寶寶嗎?
這些妖怪怎麼教育小孩的,這種内容小孩子都可以聽的嗎!不過看到男孩頭上的一對獸耳,還是把這句話吞回去了,終究是獸妖,這些内容估計也是必要的教育,就和人類小孩經常聽到的“不要吃陌生人給的糖果”類似吧。
所以她跳過這句冒犯,說起另一件事:“小孩,你的爹娘呢,找的着回家的路吧?”
獸耳正太萌萌哒看了她一眼,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又像笛又像口哨的東西,青玉制成,瑩潤光滑,但是此刻上面沾了許多灰黑色的痕迹。
“這是骨玉,隻有最純淨的骨玉可以找到回家的路,當這個骨玉哨被吹響的時候,回家的路就近在眼前了。”
怎麼神神叨叨的,任然選擇不對這種玄幻事物保留看法,嗯了一聲,問:“所以,你現在要吹響它了?”
獸耳正太搖搖頭,用一種瞅傻子的‘你這都看不出來嗎’的眼神說:“現在它是髒的啊,吹了也沒有效果。”
任然:……原來這個‘純淨’是物理意義上的嗎,fine。
“我擦過了,用袖子也擦不掉,我現在必須要去找水源,水可以輕易沖洗掉骨玉哨的髒污痕迹。”獸耳正太突然用一種水汪汪的祈求眼神看着她,讓任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姐姐,你帶我去找水流吧qwq。”獸耳正太以一種不容拒絕的速度飛撲抱住任然的大腿,可憐兮兮的哀求。
從這個動作的熟練度,還有這個嗓子恰到好處的甜軟,任然斷定這小子在家沒少對爹娘使這個招數,看着一連串小花招,還挺一氣呵成的。
說真的,任然還真覺得自己算個好人,她抓着獸耳正太的後領,就像媽媽叼住幼崽的後脖頸,提溜着晃蕩一下:“行啊,正好姐姐我要去找男朋友,沒事幹就帶你一程。”
不過,“現在我們倆也算是臨時夥伴的關系了,起碼得互通一下身份吧,姐姐大名任然,純種人類,你又是個什麼種族?”
被‘命運大手’扼住了後頸的獸耳正太,雙腿懸空倒騰兩下,終于放棄掙紮:“我叫作玉琛琛,狐族,純,純種!”
“……狐族?”
“嗯嗯!”
手驟然一松,玉琛琛啪唧臉着地趴在地上。
“……姐姐,你摔得我好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琛琛你是狐族啊!”任然的聲音瞬間比之前甜了八個度,挂上了花一樣的笑臉。
玉琛琛可疑的沉默一瞬間,可怕,這位姐姐怎麼畫風突變,該不會剛出虎穴,又入狼口吧。
看着面前這個叉腰狂笑的女人,他默默抱緊自己單薄的小身軀:“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