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高價？那也沒那麼想看。”沈玫撇撇嘴。

沈玫想起來，大概突然發現的那幾天，正好遇上公司裡有人異常性别分化。

林齊琛點點頭，回頭查查，應該可以追溯到比較準确的時間。

“林……哥，我有個問題。”剛才那個談姐也是這麼稱呼他的，沈玫記得。

“你說。”

“你和，她，關系很好吧？”

林齊琛倒沒有回答yes or no，大概是這個問題有點弱智：“……小佑應該和你說過吧？我們是命定。”

沈佑如果相信她是另一人卻不共享這點基礎消息，就是浪費時間了。

“可是，如果關系很好，你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聯系過……我？”沈玫擺弄着手機，提出疑問。她的手機，應該是beta沈玫的才對，一點通訊記錄都沒有。

“……可能是把我拉黑了。”林齊琛說得輕描淡寫。

“為啥？”沈玫愣住了。

林齊琛沒有解釋。

沈玫把手機遞給他——這是beta沈玫的設備，沈玫要他錄一個聯系方式，以後也方便聯系。

林齊琛什麼也沒說，隻是用她的手機，熟練地在黑名單裡找到一條，給她展示。

“就這個，你需要就聯系我。”

沈玫從來不看垃圾箱和黑名單，她這才發現黑名單不止有林齊琛，還有好些個私人号碼，被攔截的短信和來電記錄量更是被攔截的數不勝數。

沈玫無語凝噎：“所以，她把你拉黑了，怎麼聯系？”

她在心裡呐喊：beta沈玫！你害我啊！！！

林齊琛好像并不意外：“她會定期檢查。我沒有拉黑她。”

“……”

好怪啊！！！

“所以，你們真沒吵架？”

“誰說我們吵架？”對方作驚訝狀。

你倆啥氛圍啊，又拉黑又冷戰的，咋的，這還不算吵架。沈玫腦子都要成漿糊了。

沈玫真是服了他們的相處方式。是這樣的是這樣的，小情侶死鴨子嘴硬她看得多了。

沈玫還是拉了人來墊背：“沈佑，還有……黎岚？都這麼說。”

“……沒有吵架。”

嘴硬，太硬了，比她的拳頭還硬。

沈玫不想追問細枝末節的東西，隻要能讓林能明确表态相信她、能幫她，就已是頂好的事了。

畢竟beta沈玫和林齊琛兩人相處有什麼秘密都很正常，她這種尴尬第三人身份，無心細究更多。

沈玫和他聊了一通，不管真心還是演戲、不管是什麼原因，現在的林齊琛大概算是明确把她當做第二人了。

林齊琛托着下巴，手指摩挲許久，終于開口。

“不管你什麼情況、什麼原因，現在——你得作為沈玫，生活下去。”

“OK。”

“現在記住，你，我會稱呼你——”

“沒問題。”

“接下來，我再重複一遍你的基本情況。”林齊琛雙指并攏，點了點桌面。

“嗯。”

“虹域是你的前司。”

“哦哦。”

“工作軌迹很簡單，先在虹域待了幾年，然後才離開在AX工作。”

“嗯。”啊，和她的情況有差别呢。她之前都沒聽過這個公司，回去要查一查。

“不過現在你也偶爾作為臨時委托人員協助參與虹域的試驗。”

“wait，我離職了為什麼還會去做？我是外包？我簽賣身契？”怎麼人走了還要幫忙做事啊？不是，這種東西幹哪行的都會覺得奇怪吧！？

林齊琛很平靜：“因為我一直在虹域。”

合着是借親屬壓榨啊。

“等等，不對不對不對，虹域，做試驗？那是個什麼公司？”沈玫趕緊打住，因為太過激動，腦子慢半拍地抓到另一個的關鍵詞。什麼試驗？要是一些高精度高技術的，她的智商可cover不住啊。

林齊琛看着她，頓了一下，終于發話：“……你平常聽說過一些傳聞嗎？”

“什麼傳聞……”

“類似一些，特殊人群，非自然的異能之類的。”林齊琛輕敲着桌面。

沈玫回憶着好像之前在哪有點印象：“好像是有聽說過……啊……難道虹域是……？！”沈玫突然反應過來，看着林平靜的神情不可置信。

“虹域裡，也有負責這部分的部門。”林說。

啊？

啊？

啊？？？？

人生真是處處有驚喜啊？

“……這些，沈佑知道嗎？……她不知道？”沈玫驚訝過度，話都說不順了。

“我不會騙她，也不等于我什麼都說。”林齊琛說得很委婉。

林說得拐彎抹角，沈玫終于理解沈佑有時提到林為什麼支支吾吾無法确定。

說半天也是東拼西湊的猜測。

“那你和我說這些……不怕我說出去嗎。”沈玫隻覺得鴨梨山大，知道的秘密越多，對應的負擔也會變重。

“……你是沈玫，還有很多事需要以沈玫的名義去做。你要知道這些，不能被人發現。”

“所以就像你之前說的，扮演。”

“對。”

“一切正常的沈玫。”

“是的，你是安全的……她也就會安全。”

“我安全，她就安全嗎？”

“……也許是吧。”

沈玫若有所思。

總感覺怪怪的。

總有些地方，有點不對勁。

“她現在在哪呢？”

林齊琛沉默半晌：“……不知道。沒人知道。”

“在此之前，她出了什麼事嗎？”

“……什麼事也沒有，你很正常地在這裡。”

真的沒有什麼事嗎？但聽起來很奇怪。

等等。

沈玫頭腦風暴一堆社會新聞，難到beta沈玫……終于找到一個機會增加嫌疑人名單：“你和她到底什麼關系，她拉黑了你，後來又突然不見，會不會是因為你……？”

“因為我們是命定，命定之間，我做了什麼，她會失蹤，你是這個意思嗎？”看着沈玫對他如臨大敵的樣子，林齊琛隻覺得她想得太多，“如果這樣，現在你的處境也很危險吧。”

對哦。

她現在是beta沈玫啊。

沈玫大腦短路，确實如此，然後警惕地後靠，盯着他。

“别瞎想……你隻要知道，沒人希望沈玫出事。”林齊琛甩掉她的心理包袱，但也沒做過多解釋。

“包括你？”沈玫明确追問。

“包括我。”林齊琛點頭。

信息量太大了，她得緩緩。

她又挪過來另一杯果茶，猛喝一口，攝入糖分、降低溫度，認真思考……思考……

不對。

沈玫反應過來不對：“不對。你意思是沒人希望——我出事，但現在真的出問題了，又不能被人發現……我不明白。”

看着林齊琛面無表情的樣子，沈玫心生一種詭異的念頭。

她進來的時候，一直覺得是木質裝潢附帶的氣味錯覺，但她環顧四周才發現，原來無雲裡面四處都長期燃着熏香，帶出隐隐約約的香氣。

在沉默的薰香缭繞之間，隻有煙線暗示着時間流逝。

沈玫終于打定主意，說出那句猜想：“如果被發現我有什麼問題……會出現其他的問題，連鎖反應？”

林齊琛點頭。

“如果有人知道沈玫出了問題，會出事。”

“可以這麼說。”林齊琛緩緩地、鄭重地點頭。

“那……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麼？萬一……保不齊會有下次呢？”

“因為你沒事，你很正常，所以不會有下一次。”林齊琛十分笃定。卻避重就輕地忽略很多事情。

關于beta沈玫，關于虹域，關于什麼糾紛困擾，林齊琛對之前的很多事情避而不談，沈玫隻能接受他的表态和籠統的結論，順着他的話探尋下去：“所以不能讓别人知道我——她出了問題。”

“……隻要是正常的沈玫就好。隻要你是正常的，就不會有事。”

所以林齊琛唯一的建議就是在他發現線索或者方法之前，她要照常工作生活起居，沒有任何意外，沒有任何異常，不要讓任何人發現異樣。

如果是平常在AX的沈玫，她斷然不會接受這個提議。如果出了問題，她不是始作俑者，而是隻可能成為受害方的時候，為什麼要自己捂着等暴雷？問題曝出來等着自己背黑鍋嗎？

難道是問題暴露出來，會波及無辜？受到更大的傷害？

沒道理啊，她想不通啊？

beta沈玫怎麼沒把腦子複制給她啊？

但那張紙條又閃過她的腦海。

相信林齊琛，相信他的決定，是beta沈玫的意思嗎？是beta沈玫給她留下的建議嗎？

但是為什麼啊？

“那她，怎麼辦？”沈玫手在空中揮舞，什麼也抓不住，beta沈玫也像這般，無處可尋。

beta沈玫現在在哪裡？出了什麼事？如果大家都沒有發現異樣，無人在意的她要怎麼回來？自己又該怎麼回去。

“我會想辦法。”林齊琛總是點到為止地隻說這麼點兒。

？

就靠他？

就全聽他的？

大佬竟在我身邊？

沈玫幽幽問道：“那個……你在虹域幹什麼的啊，職位很高嗎？”

“……一般。”林齊琛說得簡單。

聽起來不像啊。

林齊琛講得不少，但沈玫的困惑越來越多。

時間過得很快。剛才出去的女人回來了。噔噔噔地聽見她跑上二樓。

“呀你倆還聊着呢。不好意思，林哥臨時說早上過來，我說你倆平常喝的款都沒備呢。”談姐熱情地和兩人招呼。

“這個也好喝。是吧。”林齊琛把話頭抛給沈玫。

“是，謝謝，很好喝。”沈玫接着話，看着來人。

小談看起來忙忙碌碌的。說臨近中午了，難得碰個面，等會中午一起吃個簡餐。看兩人應下來，她又忙不疊跑下去了。

趁着小談走開，沈玫還是不理解地提問：“我還是有個問題。”

“什麼？”

“如果我今天沒來呢？”

“……小談這邊休息也很方便。”林齊琛也會等在這裡。

“那有沒有想過，我有可能帶其他人來？比如，今天是我和沈佑。”不願意讓沈佑聽到，那今天這些話還能說幾句呢？

“我們還是會聊聊……當然，聊聊其他的事情。”林齊琛點頭。

其實她很難完全信任林齊琛的安排，可beta沈玫的紙條又讓她的考慮有所傾斜。

沈玫還是不放心地反複要來自林的親口确認：“那現在……你相信我是另一個人了嗎？”

林齊琛看向窗外，這個角度，看見一樓大廳空空蕩蕩，現在還沒有客人。

“嗯。而且，

“你是不是另一個人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