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散去哪了?”
太宰治頗帶寫咄咄逼人的氣勢問道,
“為什麼阿散不在,但定位卻依然顯示在你們這裡。”
“定位?”咬着棒棒糖從房間裡走出來的亂步指了指屋子的角落:“你是指那堆東西嗎?”
入目赫然就是太宰治放在人偶身上的跟蹤器,以令人咋舌的數量積成一小堆。
說實話,偵探社衆人就是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情形都覺得難以理解。
做出決定的少年一個接一個地抖出身上藏有的跟蹤器。
第一個衆人面容嚴肅,
第二個衆人稍顯意外,
第三個衆人面露不解,
……
第n個,衆人感到麻木。
在檢查發現還有幾個仍在正常運行後,阿散就像松了口氣一樣笑了起來:“還好這幾個好像還能工作。”
“這樣太宰應該不會太着急吧?”人偶輕輕地嘀咕了一句,不過除了他自己沒人能聽清。
沒等偵探社衆人發問,阿散指了指那堆跟蹤器,對着面露驚異的衆人大大方方地解釋道:“這些是跟蹤器。”
“不、跟蹤器我們認識……但是這個數量是?”
國木田遲疑地擡了擡眼鏡。
倒是身為當事人的阿散完全不在意,他擺了擺手:“沒辦法啦,畢竟我家裡人很沒安全感,多幾個他才能安心一點。而且有一說一這東西真的還蠻容易壞的,明明有這麼多結果現在就隻剩這麼幾個還能用了……”
甚至偏離方向開始苦惱起奇怪的地方了。
一時間偵探社内所有人都保持了禮貌的沉默,并且腦子裡都隻有一個想法:“缺少安全感?不不不,是變态吧?是變态才對啊!”
而現在,亂步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纏滿繃帶的少年,沒急着回答對方的問題,反而真心實意地感歎道:“原來那個控制狂變态是你啊!”
沒能得到回答的太宰治皺了皺眉,但他也立馬理解了對方的感歎,被罵了控制狂變态的他不僅毫不在意,反而輕蔑地笑了笑,不打算在這種事上浪費口舌。
感歎歸感歎,當下當然是正事重要。亂步緊接着感歎的下一句就給太宰治簡單講了講事情的前因後果。
“……阿散把定位器給我們是為了你們能第一時間找到了那幾個孩子。大概是怕織田作太着急吧。”
“他讓你們來保護孩子們……等等,難道說他?”
想到某種可能性的太宰治瞪大了眼睛。
“他哪來的mimic的情報?”
話脫口的瞬間,太宰治銳利的眼神直指亂步。
而這次,社長則在亂步之前,确認了太宰治的猜測:“就是你想的那樣。”
手瞬間緊攥成拳。
再沒有多餘的心思開口,太宰治當即沖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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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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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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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完美的暗殺。
這是人偶清理的第15個mimic的成員。
至此,mimic基地外圍所有放哨的成員,已經全部斃命。
若是讓魏爾倫看見這場面,可能會十分欣慰也說不定。
畢竟這期間人偶完美實踐了曾經從他身上所學到的一切暗殺技巧。
阿散曾經以為這一天十分遙遠,雖然他也确實早早為這一天做好了心理準備。
以至于真正到了現在,人偶在精準取人性命的行動之餘,腦海裡竟意外地空茫一片。
硬要說的話他也隻能回想起不久前在偵探社所了解到的一切。
“……出于身份的緣故,官方難以出面,更加無法處置他們……”
“……他們隻要活着,大概會一直逼迫織田作給予他們渴求的死亡……”
他一開始的确是猶豫的。
但人偶想,五個孩子都很可愛,織田作為了他們為了寫書,明明努力到了現在。
這樣的織田作,是太宰治在意的摯友,也是他在乎的摯友。
我們都期待着織田作的小說,都希望這樣的生活能夠一直這樣下去。
那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
織田作不能殺人,而敵人卻隻有死了才能安生。
那就他來殺好了。
偵探社的人曾想勸他,甚至于事實上他也完全可以等港.黑出手與mimic對抗,隻是人偶在這方面意外地倔。
既然決定了要奪走他人的性命,就沒必要逃避這份罪惡,更沒必要讓他人替自己承擔這份罪惡了。
走進基地,空曠的廠房内,阿散看見先前襲擊失敗的幾人正在向首領紀德報告着。
“那麼,第16個。”
他提刀大步上前,再不做任何隐藏,迎面對上紀德敏銳察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