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覺她的感覺好多了,仿佛在睡夢中她的能量充電效率翻倍。
恢複還沒到這個世界來時候經曆的記憶使祁臨的行動力變強了。
強就具體強在她今天去到偵探社,向大家打招呼時差點讓他們以為祁臨已經沒事了。
祁臨:“嗨嗨~因為在家實在太無聊,所以我還是決定來打擾大家工作,好消息好消息,今天祁臨臨的狀态比昨天好多了!”
谷崎驚訝地問:“祁臨,你恢複記憶了?”
祁臨想了想:“隻恢複了一小部分,甚至連太宰我都還沒想起來我們是怎麼認識的,但我覺得家裡隻有我一個人的話反而更不利記憶恢複吧。”
事實上,祁臨是看了自己在聊天記錄還有偶像營業時的視頻,有意識地模仿了她自己。
她看起來頗感興趣地湊到敦旁邊:“敦君你在忙什麼委托嗎?我也想幫忙看看。”
“不是什麼困難的委托,”敦連忙搖頭,“祁臨你就多休息一會吧。”
他拒絕完轉頭就發現祁臨在詢問鏡花的異能力,在鏡花喚出夜叉白雪時,祁臨歡呼道:“哇,好厲害!可惜我隻是個麻瓜,我也好想要異能。”
這種遺憾偶爾也會從平常的祁臨口中聽到。
敦感慨道:“祁臨好像已經跟沒失憶時差别不大了。”
太宰打了個哈欠:“是嗎?還是有差别的吧。”
“太宰先生你什麼時候到的?剛才還沒看到你……”敦被他吓一跳。
太宰:“嗯?就是剛剛到的啊。不說了,我好困,讓我睡一下哦敦君。”
他躺在沙發上打盹。
祁臨和鏡花的夜叉白雪玩了一會,便讓鏡花收起了異能。
她又轉悠到太宰附近來,趴在沙發背上觀察太宰。
而敦不得不在心裡吐槽:這真的跟失憶前沒有差别了啊!!
祁臨心想的則是,重拾舊時夢想她這些都能理解,她實在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她喜歡上。
她原以為自己是不會想談戀愛了的那個類型。
因為祁臨昨晚後來睡着了的緣故,太宰給她講故事的這段記憶更像一段月光,回憶起來覺得它漂亮又缥缈。
讓人疑心是否隻是她睡糊塗了,是她夢境中的其中一個過于真實的場景。
那樣的平和地溫柔叙事着的太宰,是隻有晚上才能出現的限定嗎?
她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不太一樣的太宰,右眼纏着繃帶且他穿着黑西裝,一眼就知道跟她面前這個不是同一個年齡階段。
這是……從前的太宰?怪不得他說不一樣。
這個畫面隻轉瞬即逝,祁臨再拼命回想也再想不起來别的東西,她也就不勉強自己了。
太宰睜開了一隻眼睛:“你的視線有點吵诶。”
如果是“她”,該做出什麼的回應?
祁臨:“你既然上班都敢肆無忌憚地睡覺,我這種程度應該不過分?既然你睡不着的話,來講講我過去的事情吧~”
她試圖上手揪太宰,但被太宰攔住了。
祁臨:“小氣。”
祁臨沒有再繼續,而是又轉到了其他人那裡。
“太宰,你去把那個——”沉迷工作的國木田一扭頭,發現太宰又又又消失了,“那家夥怎麼老在我想喊他幹活的時候不見?!”
“要不我去找他?這個我想我還是能做到的!”祁臨主動道。
她沒等國木田答應,自己就有些興奮地跑出門去。沖到門口後她突然想起要喬裝一下,于是猛地折回來,拿了昨天的帽子和眼鏡又出門了。
國木田也發出了跟敦同樣的感想:“祁臨她真的和有記憶的時候很像了。”
“可是,會在哪裡呢?”祁臨推推茶色的太陽鏡,“我聽說他會很喜歡入水,那麼會在鶴見川附近嗎?”
還真給她探測到了。
但沒記憶的祁臨捕撈青花魚業務不是很熟練,差點被太宰反拉下水。
還好最後還是撈起來了。
祁臨甩了甩被沾到身上的水珠:“原來我經常幹這種事嗎,還挺好玩的。”
“也沒有很經常。我說祁臨啊,”太宰撥去身上的水草,“你不需要刻意和失憶前保持一模一樣。”
祁臨歪頭:“嗯,為什麼這麼說,難道是我學得不像?”
她早上五點半就醒來了,花了三個半小時研究她自己的行為模式并且拷貝。她本以為會比較難以上手,但意外地駕馭得很好。
有種說法是說人的外在性格并非一成不變,在環境影響下會産生變化。
太宰:“像倒是像,但你後來變成那樣……是你自己喜歡并且選擇了的結果。”
祁臨若有所思:“那是不是說明你覺得不算特别像,偵探社的大家看到我這樣,雖然沒有明說,但還是比較高興的。”
太宰:“他們大概是怕你之前的性格會被我欺負得很慘吧。”
祁臨:“……真的假的?”
太宰:“你覺得真的就是假的,覺得是假的說不定是真的哦。”
亂七八糟的,搞不懂,祁臨摸摸腦袋,她還想問什麼,但太宰突然右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噓。”他說。
祁臨眨眨眼,沒有再說話。
她身後不遠處有人。
“哎呀,”太宰小聲道,“大白天就實施犯罪交易,這些人還真是有夠大膽呢。祁臨,你能幫我個忙嗎?”
*
祁臨在目送着這幫被綁住據說是光天化日之下進行毒||品買賣的人被押上警車時,詢問站在她旁邊的太宰:“所以你今天的入水不是自殺,是從上遊找線索飄下來的?”
警車揚長而去。
“不,就是入水,”太宰對她的說法全然否認,“我一直覺得這條河很不錯,你怎麼這麼問?”
祁臨回憶着:“他們的鞋底,有濕泥沾在上面,痕迹還很新,就猜了一下。”
“是嗎,可能是巧合也說不定。但總之我的工作完成了!謝謝你幫忙,下次有空請你喝咖啡。”
有一種成年人社交辭令是這麼說的,下次有空就像空頭支票,某種情況下約等于永遠沒空。
祁臨無端又想起昨夜她一睜眼看到太宰他的眼神:“所以,對你來說,我果然學得不是很像吧?”
【“——祁臨,你真的覺得,世界上會有一成不變的東西嗎?”】
眼前一閃而過的是,那個少年時期的太宰。
她又伸出右手按住了太陽穴的位置,此刻終于知道為什麼電視劇裡失憶的人要想起什麼的時候總會要捂住頭。
因為拼命想抓住這些記憶碎片時,确實很費腦力。
“像或不像,”太宰的聲音變得好像有些遠,“這個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了,”她答道,“我不想在這期間,有什麼我之後會後悔的事情發生,總覺得你會吃我的進度條……哎哎哎,你要去哪裡?”
徑直走到前面的太宰:“回住處換衣服,衣服濕哒哒的太難受了。”
其實他是怕自己沒忍住摸摸祁臨的頭發,就像昨晚上沒做成的那樣。
祁臨:“我也要去!”
太宰:“你的發言很有問題啊祁臨,我是要回去換衣服诶。”
祁臨還是跟着他到了武偵的宿舍:“跟我想得差不多。”
是看不出明顯個人風格的宿舍。
她左右張望,發現最有特色的居然是一個淡粉色的筆記本薄本:“這個,看起來不像是他自己的東西啊。”
不過誰說男性就不能用粉紅色的物品了呢,雖然有點莫名的在意,她又把視線挪開了。
已經換好了衣服的太宰走出來,祁臨發現這衣服跟換下去的一毛一樣,一樣的馬甲襯衫,一樣的沙色風衣,一樣的領結。她沒忍住吐槽道:“你是為了保持人設所以不能輕易更換常服類型的動畫人物嗎。”
“隻是為了方便而已啦,” 太宰開始趕人,“好了,你該回去社裡了。”
祁臨:“那你呢?”
太宰:“我不回去。”
“那我也不回去了,”祁臨無視了他的趕人發言,“我要聽我過去的事,就那個,你的造型還比較中二時候的事。”
她比劃了一下:“右眼還有繃帶,西裝烏漆嘛黑的時候的。”
“你想起來了?”太宰擡眼看她。
“隻有一兩個畫面,”祁臨想這段該不會是太宰的黑曆史吧,想到這裡她有點退縮,因為人總是不樂意回憶這種東西,“那我看看我還有誰可以問。”
隻要找對人,能告訴祁臨的人還是有幾個的,就算在太宰的過去紙面記錄已經消失得一幹二淨的情況下:“對了,你和那個帽子先生很熟嗎?昨晚上他是不是有聯系過你。”
太宰放在桌子上的手指稍稍動了,提到中也他表現得有點反常:“并沒有,我跟他一點都合不來。”
太宰不想多談中也的樣子。
【“——那麼像我這樣眼光不好的人,是不會喜歡上你這樣的好男人的啊。”】
咦?
剛才的記憶是不是……
她放下了打算求助中原中也的手。
原來如此。祁臨完全明白為什麼她和中也的聊天頻率最近下跌得那麼厲害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更不能讓這個時刻成為她前功盡棄的契機了。
祁臨當即拍闆:“我決定了,我要跟大家說我可以正常工作了。我明天再摸索一天,就回去上偶像的班。”
現代社會好就好能留下很多記錄,通過這些,就算她沒有記憶應付日常工作大概不是問題。
“不再趁機再帶薪摸魚一下?”太宰道,“這樣就回去會有些辛苦哦。”
祁臨:“我要跟以前保持一緻,這樣應該能更快刺激想起别的東西。”
就像她現在想起了一些碎片一樣。
太宰:“都說了不用刻意和以前一樣也是可以的,你還真是刻苦呢。”
“畢竟是被奈亞要走的東西,感覺時間拖得越久或許對我就越不利,”祁臨渾身充滿幹勁,“而且,你難道就希望我把你就這樣忘記嗎?”
祁臨根本沒等太宰答這個問題:“我不要聽你的回答,我好像大概摸出來你是個怎樣的人了。”
她這話說得,仿佛被許多人評價的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的太宰很好懂似的。
“我還是比較喜歡你昨晚給我講故事的那個樣子,”她沖太宰比了個她在偶像活動中經常用的wink,“但如果你下次來我家的時候你能通知我一聲就更好了!”
“我說不定,有點明白我喜歡你的理由了,”她笑着說出了離開太宰住處的最後一句話,“哈哈哈不如你來猜猜看,我這句話到底是不是在模仿失憶前的我吧?”
祁臨現在發現失憶前她的這種性格她很是得心應手,跟太宰說得差不多,這确實應該是她選擇的,适合她又能讓自己舒适的方式。
她回到自己家裡,拿起了自己的吉他,試着把打開的這頁樂譜彈奏了一下。她本來就會這些,但上手後的肌肉記憶的熟練度很明顯能感受出來。
她試着将歌詞也唱了出來:
【強い人より優しい人に
比起成為一個堅強的人更希望成為一個溫柔的人
なれるようになれますようにと
希望變成那樣的人
想い出って何だか分かるように
我希望能夠懂得什麼是“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