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臨:“好像沒什麼問題?”
她試着錄了一段傳到推特上看看反應。
反響還可以,祁臨還有點不習慣看到呼啦一下就能刷到這麼多人的評論。
很多人都表示這兩天看不到她發推她又請了病假還以為是遇到了什麼危險的事真是吓死他們了。
“那麼,就跟田中先生說我後天能回去好了。”
她内心做好決定,重新抱起吉他,又随心彈唱起來。
她發現自己唱到“一人とだけキスができるように(因為我希望能夠隻和一個人親吻)”這句歌詞時,竟然眼前又浮現出太宰的臉。
明明已經忘記,但又無法忘記;心情被擾亂,但又覺得懷念。
這種感情,叫做什麼呢?[1]
*
因為祁臨實在太正常了,大家幾乎都要忘記祁臨其實失去了記憶這件事。
她的隊友本來就不知道這事,隻是發現祁臨偶爾會犯迷糊,但這種都是偶發事件,大家也就當成了生病的後遺症,還反過來關心她。
她看着之前她們Team的前leader被曝出來醜聞的娛樂花邊新聞,由于心裡對淺草唯這個人實在沒有印象,又切到了别的界面。
祁臨倒是有點頭疼,清水家偏挑這個時候公開了她的身世,就算她沒記憶,血緣意義上的親哥打來的電話溝通過程讓她不太舒服,所以來自清水家的消息都被祁臨冷處理了。
一切都像沒偏離過軌道一樣有序前進着。
魔法☆梅莉:到現在都沒有想起來更多的東西嗎?
魔法☆梅莉:有沒有想過,是有什麼條件之類的?
祁臨看到梅莉難得上線一次,她戳了戳博客界面代表梅莉的Q版小人。
祁臨:“想過。我猜多半也是跟太宰有關系吧。”
她閃過幾段記憶畫面的時候,太宰都在場。
梅莉做了個憤怒的表情,十字紅叉出現在額頭上:“他真讨厭,而且還小心眼。好幾條戀愛線都沒有苗頭起來就斷了。”
“别氣啦别氣啦,生氣會掉頭發,魔法少女不可以掉發,”祁臨用鼠标來回在梅莉頭上滑動當成摸頭,對于梅莉說的好幾條戀愛線,她隻當是為她抱不平的氣話,并不是太在意,“太宰最近倒還是比較安分呢。”
梅莉:“确定不是祁臨你的要求太低了嗎?”
祁臨:“是大家都那麼覺得的,找起來也更容易了。”
她有意識地在維持像是自己沒有失憶過一般,加上她已經意識到太宰對她的記憶恢複有着決定性作用,她基本有時間了就去薅太宰。
至今為止,已經被她薅出了他們到底是怎麼相遇,又是如何跟太宰熟悉起來的。
不過對應的記憶畫面想起來的卻是少得可憐。
已經到了太宰看到她,會在那裡假哭祁臨在欺騙他感情的地步了。
祁臨:“為什麼這麼說?”
太宰:“因為祁臨隻是在模仿你還沒有失去記憶的樣子吧,你其實沒有喜歡我但是還是不停地說這件事,不覺得是個恐怖故事嗎!”
祁臨沒有屆到他的意思,沒覺得有哪裡很恐怖:“這樣麼,那你就更加配合我恢複記憶不就好了。”
怎麼說,那時太宰的表情确實有點貓貓驚恐的那個意思,盯了她的臉幾秒就貓到武偵的另一個角落去了。
因為這幾天忙于跑通告和練習,她都沒有去偵探社,連家都少回。倒因為距離她臨時的工作地點近她去找了一趟在池袋的朋友聖邊琉璃。祁臨誠實地告訴了琉璃自己失憶的事情,琉璃沒有介意,還讓她撸家裡養的貓。
祁臨從冰箱裡拿出一聽飲料,又數了數裡面蟹肉罐頭的數量。
隻剩一盒了,快沒有了。
明天去趟偵探社吧。
她坐到家裡的鋼琴前,開始彈那曲世界名曲《D大調卡農》。她對鋼琴其實不算特别熟練,或許是這個在重複中上升的旋律,适合放空的時候彈,所以琴譜裡這頁是最舊的。
卡農這首曲子,已經流傳了三百多年,至今還穿插在廣告、鈴聲、電影和别的曲子裡,其中不乏是命運降臨的時刻才會奏起的BGM。
她的手指落下最後一個音,她沒有再彈一曲,而是拉開了窗簾:“月色好漂亮啊。你覺得我的鋼琴彈得怎麼樣,太宰?”
太宰從另一個房間裡緩慢地挪出來:“我不太懂音樂诶。”
祁臨:“不懂你還聽完了?我之前就很疑惑為什麼我會在冰箱裡放罐頭這些東西。”
她本來以為是自己拿去投喂給太宰,到後來聯系起太宰會半夜出現在她家還有随之變少的罐頭數量,她才恍然大悟:本來以為是太宰治誘捕器,原來是太宰治蟹罐自助區。
太宰自由出入她家根本就是有先例且被她默許的,可能是她說過蟹罐随便太宰拿之類的話吧。
但太宰真的來拿了。
太宰歎氣:“我可沒有祁臨你那樣的高收入,我好窮。”
“可是這種東西,也不一定非得從我這裡拿不可吧,你想要的話,從别人手裡要到也不是件難事,”她将頭發攏到耳後,“我最近就在想,真正更需要這份喜歡的感情的,會不會其實是你呢?”
她從失憶後這一路過來,接收到的友好的善意不計其數,這其中固然也有她過去在用心經營的結果,但多數是滿目的鮮花與掌聲。
其中最讓她頭疼的事居然是如何躲避與采用合适的方式拒絕還未放棄的追求者。
在這種環境下,她喜歡着誰似乎隻是在錦上添花,而且她也覺得,由她發出的感情的源頭,就像風筝的線一樣是她拿捏在手裡的。
如果她哪天想把風筝收回來的話,那收回來就好了。
但是太宰——
她将目光鎖定到太宰身上。
說實話,她還不太确定,但是不妨礙她試一試。
祁臨:“所以你才覺得,明明就沒有喜歡你的記憶,卻跟以前一樣不斷訴說着喜歡的我,有點恐怖對嗎?實際上你該不會是在怕我一直都想不起來最後連這個形式都不想維持了吧?”
她走到背對月光的那面:“不會哦,因為我——
“确實是喜歡你的。”
【“來設定一下你的記憶複蘇的觸發開關吧?”那天奈亞這麼詢問她。
祁臨:“還有這個??你讓我想想。”
她想了好一會,最後道:“那麼,那就設定成,我意識到我對太宰的喜歡的感情吧。”
奈亞:“祁臨你還真的對自己的感情很有信心啊,不覺得自己失憶後會移情别戀嗎?”
祁臨撓撓臉頰:“不會吧?移情别戀的話,那是不是有點假哈哈哈哈。要是真出現了那種電視劇一樣的場景,還有點想看看太宰的表情……不過大概是不會的啦。”
奈亞:“确定不改了嗎?”
祁臨:“嗯嗯!”】
祁臨被突如其來的記憶閃到,她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喔。原來還有這茬,這個觸發開關是她自己定下來的啊。
緊接着,是她十多年來的過去的場景。
她不由得又按住額頭。
真是謝謝奈亞了,讓她還沒有瀕死的情況下看了一出人生走馬燈。
沒有任何用處的人生體驗增加了!
但是記憶取回這件事還是值得高興的。
祁臨發自内心地笑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全部都想起來了诶,要來慶祝一下嗎!”
她興奮地先扣住了太宰。
“太宰?”她在太宰眼前伸手晃了晃,“你怎麼跟死機了一樣的?”
不管了,她又打開了冰箱門取出了可樂,她将冰可樂貼到太宰的臉上。
太宰:“祁臨,這個好冰啊……”
他終于發出了抱怨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有氣無力。
像是一隻被放在案闆上已經沒有力氣,掙紮不動了的青花魚。
“啊,”祁臨一拍腦袋,“你是不是已經去問過奈亞了,他還回答了你那個觸發開關對吧?不過下次還是随便不要和他接觸比較好,超級危險的。”
如果真的去問了,可以想象太宰這段日子安分的原因到底是為何了。
“你被我的直球combo砸得腦子宕機了嗎?宕機了的話那就來當我男朋友!”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可樂,順便給太宰也倒了一杯。
祁臨還是一直扣住了太宰的手腕的,防止他又溜走了:“你不回答的話我會又強吻你哦。”
她假裝像那天一樣,但沒打算真的又實施一遍,隻是想虛晃一槍。
拒絕同樣的招式再用第二遍!
祁臨應該在離太宰十厘米的地方停下來,她計算好了。
但太宰突然按住了她的後腦勺。
他這次主動補完了那十厘米的距離。
祁臨:“!”
自此為止,祁臨的追求計劃取得圓滿成功。
可喜可賀。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奈亞:“其實記憶條件觸發的主語被我故意調換過了,也就是真正的條件是祁臨意識到太宰對她的感情……不過對這個夢境來說也不重要了吧。”
*
太宰與祁臨正式交往後,或許最頭疼的是國木田。
“太宰那個家夥,”國木田憤怒地拍了拍桌子,“翹班去看祁臨的演唱會是不是太過分了?!”
“就算不翹班去看祁臨的演出太宰先生以前也會去别的地方,”敦安慰他,“現在他的行蹤還好找一點了……”
就是每次看完祁臨的演出,太宰會處于一種熱戀的興奮狀态和莫名怨念的碎碎念的兩種詭異狀态疊加起來。
敦就不太理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與謝野呵了一聲:“粉絲的愛是很直接的,敦君。”
确實。
祁臨的粉在演唱會上興奮的時候叫祁臨的稱呼五花八門,就算知道祁臨心有所屬,但肯定還是有人喊老婆的。
敦頓悟了。
與謝野:“所以不用管他。”
如果要大家選出什麼最令人驚訝的一項,那應該是在他們交往後,更黏人的居然是太宰吧。
開始的時候祁臨還很高興地跟他貼貼,後來連祁臨都有點怕了:“這位太宰同學,你都不想要有自己的個人的空間的嗎?”
嗚嗚她還想有打遊戲還有和朋友玩的時間,還有自己獨處的時間。
這跟她想的有點不一樣,她還以為太宰會更看重這個的??
但就算包裝圖案與實物不符,現在退貨是不可能了。
“為什麼?”太宰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個負心女人,“明明我們就聚少離多,不抓緊時間多呆在一起,難道祁臨變心了嗎?”
祁臨漸漸後退:“我不是這個意思。而且還沒有到說聚少離多的程度吧,我們根本沒有在異地戀啊!”
總之,另一種意義上的你追我趕開始了。
不過看這個樣子,他們大概會長長久久地相戀下去吧。
-END-
[1]歌詞是RADWIMPS的オーダーメイド(order ma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