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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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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頭男下意識回過頭,吓得手裡之前掉在地上過的叉燒包再次掉在地上。因為,他看到了熟悉的人,那個之前見過的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他能夠确定,自己裝髒包子的過程,又被看見了。

并且有種感覺,感覺那個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知道自己裝的是髒包子,知道這個包子之前曾經掉在地上。

那個被帽子和口罩遮擋,隻露出一雙看不出性别的眼睛的人,正眼神平靜如水地看着寸頭男。寸頭男知道,剛才被刺般的感覺就出自這個看不出性别的人的眼神射殺。

寸頭男不知道,眼神如此平靜的人,是怎麼具有眼神射殺的威力的。

但,自己不良心的做法,就是被看見了。

寸頭男心虛,擔心被舉報,說不定姐姐還會因此面臨處罰,從此生意一落千丈……更嚴重的,店鋪直接關門。這家店可是姐姐的心血,而被毀,全都是因為自己。

寸頭男慌了,大腦一片空白,有好長時間無法動彈。要叉燒包的地中海男發現兩個包子兩袋豆漿這麼久都沒好,眼睛終于從手機屏幕上離開,并且不耐煩:“怎麼那麼久?”看樣子是趕時間。

寸頭男還很年輕,但動作卻像七老八十般哆哆嗦嗦,身體不受控制般抖。他重新扯了個新的袋子,重新裝上了蒸籠裡幹淨的包子,遞給地中海男。

地中海男看看包子,又看看寸頭男,滿臉疑惑,接着聲音加大道:“我要兩個叉燒包,兩袋豆漿,你給我一個酸菜包做什麼?”

聲音惹得其他人紛紛注目。寸頭男低頭看了看。是啊,叉燒包中間的包子眼是凝固的肉汁,而酸菜包中間的眼是一小片菜,兩者的區别太明顯了。寸頭男這才發現自己裝錯了,含含糊糊地道歉。

而地中海男因為時間被耽誤在罵罵咧咧。

寸頭男的姐姐見狀,趕忙過來不停陪笑道歉,并提出再送地中海男一個叉燒包。寸頭男見到姐姐為自己的錯在擔責,忽然心生愧疚。本來想不浪費一個包的錢,結果卻讓姐姐因為自己賠上一個包子的錢。

再一看剛才站着那個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的地方,哪裡還有那個人的身影?

寸頭男暗暗懊悔。心不在焉地繼續給其他客人裝他們所點的東西。

但他不敢再走神,生怕像剛才那樣裝錯,生怕姐姐又要因為自己的錯買單。

但是,那個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究竟是誰?是男是女?偷面包的時候,看見那個人;給客人裝髒包子的時候,那個人又再次出現。那個人為什麼會在自己做不好的事情的時候出現呢?

寸頭男百思不得其解。

在姐姐的店裡一直忙到晚上九點多,才終于打烊。寸頭男和姐姐才終于得以吃飯。

姐姐問:“累嗎?”

寸頭男回憶了一下今天幫忙的場景。客人要麼一波接一波,要麼時不時地來一兩個。沒有客人的時候,才終于能夠坐下休息。可是屁股還沒坐熱,就又有人來買東西。隻能再次起身。總的來說,就沒有一大塊能休息的時間的。

走動、站立的頻率不低。這個時候,才發現腳有明顯的疼痛感。寸頭男想要完全實話實說,但是也太沒面子了。畢竟姐姐一個女人還沒有說累,自己就要先抱怨一大堆,實在是顯得男子不如女。所以違心道:“完全可以!”

姐姐微笑。寸頭男不知道姐姐的笑裡是否有着深意。比方說看出了自己在說違心話,比方說在閱曆比自己深的姐姐眼裡,自己演得實在是像小孩子。

姐姐說:“靠自己勞動賺來的錢最踏實。每天都能圓滿結束。誠實守信,永遠是做生意不變的原則。”

或許姐姐隻是随口一說,随意的感慨,但是在做過不對的事情的寸頭男來說,已經讓他心裡一咯噔。姐姐不會知道自己做過的事情了吧?

希望不要。寸頭男默默祈禱。同時因為不敢看姐姐的眼睛,将頭低了下去。

頭頂隻亮着盞瓦數不高的燈,有點暗沉沉。再加上看不到姐姐的臉,姐姐也不再說話,氣氛有些讓寸頭男喘不上氣。

畢竟,他是做過虧心事的人。

但是,沒有做成。因為出現了一個戴着帽子口罩,看不出性别的人。

不過,那究竟是誰?自己是否認識,那個人又是否認識自己?

晚上睡覺時,寸頭男做了夢。他已經很久沒有做夢,但是這個晚上,他做了。夢見了白天那個戴着帽子口罩,看不出性别的人。那個人來到了他的夢裡。

隻是夢裡那個看不出性别的人,沒有面向寸頭男,而是背對着他。寸頭男因此隻能看到那個看不出性别的人的背影。

寸頭男問:“你是誰?我們是否認識?”

那人沒有回答寸頭男的問題,也沒有任何反應,隻是靜靜地背對寸頭男而立。

寸頭男心急,想要知道對方的身份,一個箭步上前。可是,當他想要伸出手拍拍對方的肩時,卻怎麼也拍不到。雖然對方近在眼前,但好像彼此相隔十萬八千裡。又好像有什麼力量阻止寸頭男觸碰那個看不出性别的人。

“你好歹告訴我你是男是女吧?”寸頭男道。

至此夢醒。寸頭男睜開雙眼,一句話忽然飄入他的腦海:你問的問題真沒禮貌。

寸頭男不知道這句話是如何産生,腦子裡為何會忽然出現這句話的。是夢裡那個不知道性别的人在自己夢醒之前最後留下的話嗎?

你問的問題真沒禮貌。九個字。寸頭男剛醒來時,記住了。記得清清楚楚。

但是隻過了幾個小時之後,他就忘了那九個字是什麼了。隻記得似乎是夢裡的人留下的九個字。

好像是一句含有批評埋怨自己的意思的話?寸頭男歎了口氣,夢的内容真容易忘記。

寸頭男再次出門。這個年紀的男性精力充沛旺盛,是不可能長時間在家裡待的。

他走在一條鋪着紅磚的人行道上。這條人行道還算空曠,随便怎麼大搖大擺地走,自由自在。他大步流星,吊兒郎當,雙手擺動幅度很大。

可是前面的路口處,忽然出現了一個顫顫巍巍的阿婆。寸頭男隻是不小心碰了一下,阿婆就摔倒在地,并且龇牙咧嘴,說着自己骨折了之類的話。

碰瓷?這是寸頭男第一個念頭。他沒有馬上扶起阿婆,隻是淡淡看了一看,決定直接離去。

摔倒在地的阿婆無法動彈,焦急又痛苦地看着寸頭男離去的背影,卻無可奈何。

寸頭男心想,扶不扶都沒事兒,反正又沒人看見。再說了,現在碰瓷事件那麼多,即使被人知道了,人們說不定更傾向于相信是阿婆碰瓷,自己根本沒碰過阿婆呢!

“小夥子啊,快扶我起來,我不會訛你。我真的起不來啦……”阿婆似乎也知道寸頭男心裡在想什麼。看樣子是真的需要幫助。

但是,寸頭男沒有選擇停下,而是當沒聽見,想要跟碰倒阿婆這件事完全劃清界限。雖然這件事是真的跟自己有關。

“小夥子啊,你沒有良心啊……”身後是阿婆虛弱的聲音。

剛走出沒多遠,昨天那個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出性别的人又出現了!這次,那個人不再是有一定距離地看着寸頭男,而是直接擋在了寸頭男面前。寸頭男往左一步,那個人擋。往右一步,那個人也擋。

寸頭男意識到,自己碰倒阿婆的經過,面前這個人也看見了。

看來,自己是真的要承擔起這個責任了,逃不掉了。

不過,他還是很想知道這個戴着帽子,戴着口罩,看不出性别的人究竟是誰,為什麼總是在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情時出現。

寸頭男覺得喉嚨幹澀,開口問道:“你……究竟是誰?”

這次,寸頭男終于聽到了這個人的聲音。同樣是聽不出性别的聲音。

“天憑日月,人憑良心。我的名字,叫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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