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知珩挑挑眉,與人對視,那雙含情的桃花眸,似秦淮水脈脈,又因燥熱而迷蒙,如闖入煙雨朦胧中,薄霧氤氲。
“很熱……”
熏香将醉意抹開,隻沉澱在心頭的熱意蔓延,受他急促的呼吸,緩緩掌控身體的全部。
本隻擱置桌面的手指顫動,過于溫熱的觸感,貼着手背滾燙,謝知珩垂眸看向晏城不經意的舉止。
微微貼近,謝知珩攬住他一側肩膀,呼吸清淺,說:“你要做什麼?”
“不知道,我腦袋嗡嗡的,太熱了。”
晏城說話時,呼吸灑在謝知珩臉側,明明不燙,卻惹得謝知珩微微偏頭,要逃離般。
下刻,謝知珩又轉眸再次望向晏城,水潤得眸眼靈靈,熱火灼燒得眼尾豔麗。
花瓣型的眸眼,于尾處經春侵襲,點了些許桃花的情色。
謝知珩:“真奇怪呢。”
指腹揉搓晏城眼角,一遍又一遍的撫過,好似捉住春意般,囚住春日般。
“疼…好疼……”
力度微大,刺得晏城湧出些淚珠,他緊抿唇,低聲與謝知珩委屈撒嬌。
沿着臉頰弧線,在唇角滞留。
晏城似感知到什麼,抿着不放的唇微啟,含住謝知珩指腹的一角,濕潤的熱物裹着指尖好燙。
桌沿擠着腰部略痛,謝知珩以手撐着,坐在桌面。
呼吸被攫取,連口腔都染上陌生氣息,素未與人有過這般親密舉止,謝知珩垂眸不言,不反抗。
偶有些過時,謝知珩會輕拍晏城的臉側,讓他放松。
謝知珩:“孤受不住。”
越發過分時,謝知珩敲響了桌子,門外候着的李公公推開走進。還沒越過屏風,李公公就被謝知珩喚停在屏外。
殿下的聲音含糊又啞,又斷斷續續,被堵住般,說不出個完整句子來。
“殿下,可是需要臣送些東西?”
李公公低垂眼眸,瞧地瞧飛起的紗簾,也不曾擡頭半分。
扣入指縫的手太緊,囚困住謝知珩的每一次側眸,可晏城次次逼近,都是謝知珩縱容所為。
關不緊的窗戶,被風拂動,合攏時又虛虛掩着,活似刻意為的牢籠,謝知珩連雙腿都施展不開。
“松開點,你靠得太近。”
文弱的狀元郎,若想掙脫對方的束縛,其實很容易,哪怕謝知珩病意未散。
“不……臣好熱,殿下好冷,受寒了嗎?”
懷裡擁着與玉一般涼的人,晏城自是不願松開。對方越是不想同人靠太近,晏城便越是往前貼,如強摘高枝般。
淡紫的衣袍,由謝知珩緊緊抓牢,每處細絲織就的暗紋,随布料的起伏,凝聚在謝知珩指下。
此處起起彼處伏伏,好似他執掌下的江山。
“哼!”
劇烈的痛意惹得謝知珩承受不住,身體顫抖,像是赤腳站在冰雪中。
他伸手推着晏城,青筋根根分明,纏着指尖,隐沒在晏城嘴邊。
牙咬得緊繃,謝知珩問:“你會嗎?就往孤身上撲。”
晏城埋在他脖頸處,細微的搖頭幅度,從未有的體驗,沒有任何經驗。
松散的三股麻花辮,支撐不住般,滑落在謝知珩胸前,堆堆疊疊,是秋日翩舞的落葉。
屏風外始終站着的李公公聽此,甩着拂塵,眉眼緊鎖不開。
幸得尋物的宮人捧着案幾,輕聲走進,跪在謝知珩腳下,灰白的眼眸,映不進任何畫面。
“呈上來。”
難以掙脫,也難空出手來,謝知珩隻好讓人攤放在桌上。
專用于龍陽的書,白瓷瓶裝有的膏脂。
李公公不樂:“太過匆忙,雅林苑内隻備有這等劣質膏品。”
謝知珩勉強撐起半個身子,翻過書籍的每一頁。雅林苑能邀約的畫師,其畫技不及宮廷畫師,自是粗鄙,不能細究。
“不好看,好醜。”晏城悶聲說。
重意不重形,即使為春宮畫師,也多細刻書中兩人的情意纏綿。
“……”
“别貼太近,也别扯孤。”
“可我看不清楚啊。”
晏城仰起他略帶水霧的桃花眸,一片迷離中,也隻謝知珩淡紫衣袍亮眼。
謝知珩咬咬牙,指尖觸碰到瓷瓶,逸出的香味濃豔,太過貼滿室的情暧。
朝堂上居高而視的鳳眸于此刻低垂,薄唇抿開,在次次撫玩中抹了數次紅豔,又再次貼在晏城嘴角處。
“孤教你。”
壓制于喉嚨的輕聲,混雜沉重淩亂的呼吸,融入熏香,将整個房間點得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