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流徽心知搖光掌門的到來極不尋常,于是手上又撥動了幾下琴弦,而後才站起身來,抱着琴朝對方微微一禮:“晚輩見過搖光掌門,不知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搖光掌門目光落在他的琴上:“這首曲子叫什麼?”
“嗯?”玉流徽微微一愣随後笑了笑,“瞎彈的,不成曲調,讓您見笑了。”
搖光掌門一聲歎息,自言自語道:“我問這個做什麼……”
而後他腳底出現了一個星辰陣法,那紫色的陣鋪天蓋地。
玉流徽立刻後退,正要提醒徒弟們,霎時間周遭景色一變,他出現了浩渺的星空之中。
天地間隻剩下他和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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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晏可洋切完人參,去屋後挖鮮嫩竹筍。
剛進入竹林,他便發現一道高大的背影站在竹林之中。
那人一頭飒爽的短發,身材魁梧,穿的很少,身着明黃色武服,袒露着兩條粗壯無比的手臂,背部亦是極為開闊,全身肌肉發達,給人很強的力量感。
“天玑叔叔!”晏可洋瞪大雙眼,馬上朝對方跑去,邊跑邊喊,“您怎麼來啦?!”
男子轉過身,赫然是七星之中,金玉堂的天玑掌門。
他耳朵上戴着圓環耳飾,長相粗犷,極具陽剛氣。
天玑掌門放聲朗笑,接住朝他沖來的晏可洋:“好小子,又長高了。”
晏可洋問:“您來看望掌門師祖麼?”
天玑掌門搖搖頭,擡起寬大的手掌,覆蓋住晏可洋的頭頂。
他看着他的雙眼:“叔叔且問你幾個問題,你可要老實回答。”
晏可洋的眼神變得呆滞,無神,仿佛失去靈魂的木偶。
他呆呆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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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處,風銜青寫完信,用術法烘幹墨迹,而後仔細折疊起來,裝入信封。
他站起身,正要将信鴿放出去,忽然看到亭外有一個人。
“師祖。”風銜青立刻行禮。
開陽掌門負手而立,不知來了多久,淡淡道:“給家裡寫信呢。”
“是,”風銜青如實相告,“我想讓我爹在家中書山找找看有沒有關于男子生育的古書。”
開陽掌門臉色嚴肅:“我看看。”
“啊?”風銜青一愣,不知師祖為何要檢查自己的信件,從前可從未有過這章程。師尊在的時候也從不要求看他的信。
但他還是規規矩矩雙手奉上信紙:“請師祖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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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劍坪上,蕭岩練完一套劍法,收劍,調整自己的氣息。
這時候旁邊傳來一聲稱贊:“好劍法。”
蕭岩瞬間扭頭,看到了一個面生的人。
那人一身亮眼的紅色武服,長着一張雌雄莫辨的臉,兩道細眉斜飛入鬓,雙眸勾勒着紅色眼線,妖冶豔麗又氣勢逼人。
他仔細看了兩眼,很快認出,這便是七星之首,雲生結海樓的天樞掌門,也是自家大師兄晏可洋的小叔,或者小姑。
前幾日在師尊的葬禮上見過的。
他立刻倒握長劍,朝其行禮:“晚輩拜見天樞掌門。不知前輩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别緊張。”天樞掌門開口,聲音也是雌雄莫辨,像男人,又像女人的聲線,又像兩個聲音疊在一起。
他嘴角噙着笑意,上前兩步,步伐搖曳生姿。
蕭岩一直不知道他到底是男是女,最開始晏可洋整日“小姑小姑”地稱呼,後來又說是“小叔”,還說是男是女無所謂,弄得蕭岩十分混亂。
是男是女怎麼能無所謂呢?
蕭岩下意識往屋子那邊看了一眼:“您是來看大師兄的麼?我這就去幫您叫他。”
天樞掌門彎起嘴角:“不急,我先跟你聊聊。你叫蕭岩是吧,還真是刻苦呢,小羊要是有你一半認真就好了。”
他在一旁的石台上坐下,翹起一條腿,笑吟吟地打量蕭岩。
“三個弟子中,劍尊定是最器重你吧。”
這問題竟是極難應對,蕭岩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張了張嘴,局促道:“師兄……兩位師兄都比我聰明,我要學的還有很多。”
“不用緊張,”天樞掌門擡起手,朝他勾勾手指,“過來,我問你個事兒。”
蕭岩不明所以,愣愣地向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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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塵法陣中。
玉流徽警惕地防備着。
“星之所象,心之所往。”
搖光掌門手掐法訣,指尖出現紫色星光,他遙遙朝着玉流徽一點。
那點星光飛到他額頭,刹那間,一圈光輝擴散。
玉流徽感覺自己動不了了,靈魂仿佛被控制一般。
而後搖光掌門泛紫的唇輕啟,問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問題——
“玉流徽,你是否知曉宿雪涯生前勾結幻音阙叛逆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