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實不全是為了阿綱啦。』
少年的話語随着高精度的擴音設備傳出了屏幕之外,獄寺不出意外的黑了臉,而裡包恩則是笑了一聲。
而綱吉則是保持着沉默,靜靜注視着畫面中的友人。
“初次見面的時候,你不是用招數提前驅散了人群嗎?”
斯庫阿羅一愣,花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山本說的是什麼。
“……哈?”
少年聳了聳肩,接着說道。
“你不想因為戰鬥過多的波及到普通人,所以才那樣做的吧?還有藍波戰鬥的時候你也突然别開了視線,明明是同伴的勝利,從表情和行動上卻感受不到你在開心,當時我就在想,啊,原來如此……”
“這個人大概,是個好人。”
山本輕描淡寫的話語如同平地驚雷,不僅在綱吉一行中引起一陣騷動,更是炸的斯庫瓦羅一時忘了如何反駁。
過了半晌,當代劍帝,瓦利安的二把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那又如何?”
斯庫瓦羅難以理解其中的邏輯。
而觀戰中的迪諾不知為何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山本則是曲起手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尖。
“用開刃的部分攻擊你的話,我會心裡不舒服的。”
現場一度陷入死寂。
這個回答過于直白,過于青澀,以至于斯庫瓦羅嘴角的笑容都扭曲了起來。
男人捂住了自己的臉,仰頭發出一陣沙啞的低笑,那笑聲嘶啞高亢,讓人無法辨明聲音主人真實的情感。他的表情在拿開手後恢複成了一貫帶着些殺意的獰笑,沒有試圖再和山本交流什麼,而是重新擺起了架勢。
兩人再次纏鬥在一起,而山本的動作相較之前明顯的變得遲緩了些。
與之相反,斯庫瓦羅的攻擊卻愈發犀利起來,他不再将自己作為一個劍客,也不再将這場戰鬥當做一場劍術間的對決,而是一場單純的厮殺。
因此,許多不屬于劍技的攻擊更加頻繁的混雜在不斷飛濺的水花之間。
仿佛想要告訴山本,你的判斷是錯誤的那樣。
“果然生氣了。”
迪諾看着畫面中對着一介中學生使出了鲛沖擊這類看家本領的斯庫瓦羅感歎道,他那帶着些懷念的語氣稍微吸引了綱吉的注意。
“迪諾桑和那個人是熟人嗎?”
綱吉想起第一次在商業街遭遇斯庫瓦羅時兩人就展現出了認識彼此的氛圍。
“怎麼說呢…稍微有點淵源就是了。”
加百涅家族的年輕當家雙手插兜,聳了聳肩。
“那家夥是我在學院期間的同期,是個不懂變通,一根筋的笨蛋。”
“原本我們的關系還算熟絡,不過自從他被選中成為前代瓦利安的繼承人,而加百涅的前代……也就是我的父親卧床不起,準備把家業托付給我之後就漸漸疏遠了。”
綱吉微微一愣,獄寺見狀上前一步,在綱吉耳邊小聲解釋道。
“瓦利安是直屬彭格列首領的暗殺部隊,和家族以外的繼承人解除需要避嫌。”
彼時迪諾自己身陷家族繼承的困境,斯庫瓦羅也已經認主,所以他對于這個結果并沒有感到什麼不滿。
他們兩人相較于當年都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再也見不到那個課間打鬧的兩名少年曾經的影子。
甚至于在此刻,曾經的同期已經站在了和自己幾乎敵對的位置。
對此,已經習慣了身份轉變造成的離别和疏遠的迪諾已經連遺憾的心情都不會産生了,不過綱吉看上去并非如此。
少年半垂眼簾,目光顯得有些悲傷。
但是他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情,沒有說出諸如“很遺憾你們分道揚镳”或者“我很抱歉提起傷心事”這種失禮的話。
因為不管對于斯庫瓦羅還是迪諾而言現在的道路都出自自身的選擇,不論是選擇一段關系後放棄了另一段關系,還是别的什麼,都不是别人随意一句“真是可惜”能随便定義概括的。
綱吉隻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真正害怕的可能不是毀掉山本的人生,而是将對方拉入看不到未來的前路中後山本是否就會被迫丢失掉一些東西,最終不得不變成他們都不願意成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