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力好好,哪家的眼鏡私我鍊接。”
“沒有,我隻是上次來你這恰好看到她倆當我面親嘴。”
我啞然失笑,“真夠背的,嗯哼?”
“車好像還有幾分鐘才到,附近堵着了,不然先去買點東西吃吧。你吃早午飯了嗎?”
“如果馬卡龍也算午飯的話……”我看到他隐隐不贊同的表情,改口道:“沒有,但想吃雪糕。”
“那就買個豆漿和雪糕吧。”
“哈哈哈哈哈,為什麼都允許我吃雪糕了還要加上豆漿啊,好奇葩!”
他揮了揮手機,“等着。”
“——我買幾個橘子就回來?”我把話接上了。
……
在過去的相處中,我們總是如此的想一出是一出。沒有計劃,不大會提前溝通,隻要一個人簡單發條信息,另一個人就可以無視淩晨時段的寂靜直接下樓碰頭。我們不是太在意外人看法和時間安排的人,今朝有酒今朝醉才為真理。
因此,當我說要放棄一直以來堅持着的愛好時,他才那麼難以置信,生怕我出了什麼問題憋着不說,所以會直接找過來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但我的确沒什麼問題。
偏要說的話隻是迷途知返。
真實的我活得也沒那麼潇灑,隻是人總會為特别點的對象多留幾個特權,如果是其他人,天天這樣随意地使喚我我絕對辱罵拉黑一條龍,畢竟出門本身并不比窩在家玩玩手機有趣多少。
我想他應該也一樣,有次我聽他同事悄悄說他不合群。
車上,我用手機打字給他發信息。
【你呢,你自己是覺得什麼樣的作品比較好?我看有人說審美決定了作品上限,說不定我就是審美和他人完全不同,所以不寫了也沒什麼不好。】畢竟這種打從根上就岔開的不同靠後天無法彌補。
【審美啊,難道你是覺得自己喜歡看的東西都并不算好?我記得還不錯吧,你給我推過的。】
【沒有。但是一本文寫得如果極好,就是異食癖也會想去嘗嘗。】
【你以前是這麼想的?努力到一個程度就算寫得有點奇怪也可以吸引别人來看?】
【嗯。是這樣的。我以前比較蠢。】
【所以你是因為發現自己不适合了才不想寫,還是本來就不想寫?】
【我小時候不喜歡寫文的,所以我覺得大概會是後者。】
【可我也不會寫文,所以不會清楚怎樣才算有寫文的資格,還有怎樣的文才算好。】他說,【但你是我朋友,我會最先考慮你的心情。本來我覺得突然放棄了自己這麼多年的愛好,你心情會不太好,但如果是放棄了會更開心些,大概我也沒有繼續去勸的理由吧。】
懸在屏幕上的指尖幾次都未狠心落下。
我聽到外面有金店開業整出的大動靜,結合此刻的心境頗有種用樂景襯哀情的感覺,雖然我不難受。我回了他“謝謝”。
接下來一路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