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的貪官污吏,幹的事再不要臉,也得好吃好喝的,用納稅人的錢,供着他們,養着他們……
還有一首描寫談戀愛的詩---《褰裳》,說的是,女孩子急眼了。原文是,‘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豈無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其意思是,‘你要是想我,就提着褲子,淌河過來找我;你不過來,就說明你不愛我;你若不愛我,難道本姑娘,就沒有他人愛了?你個臭小子,狂什麼狂!’
看看,兩千多年前的女孩子,對愛情的渴望,并不亞于當今的女孩子吧!
那麼,如此通俗易懂的詩,為什麼到了宋朝,卻不行了呢?
就是因為唐朝詩人中的‘狂骨雄傑’,把唐詩推向了高峰,他們隻管抒發自己的雄心壯志,卻不管自己的詩是否适合于歌姬們的演唱。
因為,所有文藝形式,都是需要經由歌姬為其傳播。對于歌姬來說,高格調的詩,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種較難演繹、卻不易博人眼球和關注的體裁。所以,‘唐詩’已不再滿足普通大衆的娛樂需求時,便遭到摒棄了。
于是,另一種曲藝形式---曲子詞,便乘虛而入。
曲子詞,也就是後來常說的‘宋詞’。它起源于民間,俚俗粗鄙就是其特性。
為什麼叫‘曲子詞’呢?
因為它就是歌姬唱曲時,用的歌詞;采用的曲子,就是原先唱唐詩的‘燕樂’。
‘燕’通‘宴’,燕樂即酒宴間流行的助興音樂。演奏和歌唱者,皆為文化素養并不怎麼高雅的、下層樂伎或歌妓。
也就是說,燕樂就是喝酒時,聽的小曲,不需要高雅;它的功能,就是‘娛樂’;其描繪的主體,就是豔情。
南宋詞人張炎說:‘簸弄風月,陶寫性情,詞婉于詩。蓋聲出于莺吭燕舌間,稍近乎情可也。’
這句話,就是對宋詞特征的一個最恰當的總結。
所以,宋詞是中國文學發展史上,第一個抒寫豔思戀情的專門文體,‘詩言志、詞言情’,‘詞為豔科’是大宋時期,對宋詞最好的解讀。
比方說,周紫芝寫的《菩薩蠻》:‘翠蛾懶畫妝痕淺,香肌得酒花柔軟。粉汗濕吳绫,玉钗敲枕棱。鬓絲雲禦膩,羅帶還重系。含笑出房栊,羞随臉上紅。’
是不是,現在人聽起來,都有點兒臉紅?
宋詞所具有的先天性的俚俗特征,與正統的以雅正為依歸的,審美傳統大相徑庭。
在‘文人治國’的大宋王朝,都在努力擺脫俚俗粗鄙、複歸于風雅之正途,便成了‘文化人’急迫而不懈的追求。
範仲淹的一篇《漁家傲.塞下秋來風景異》,發豪放詞之先聲;蘇轼、辛棄疾就緊随其後,把宋詞推上了‘高端大氣上檔次’。可是,他們哪曾想到,這也正是宋詞發展的下坡路的開始。
蘇轼等人的詞,隻是一味的寄情山水,或者歌以明志。北宋文學家陳師道用‘以詩為詞’評價蘇詞,道中蘇詞革新的本質:從整體上觀照,詞的‘雅化’進程,某種意義上也是‘詞’逐漸向‘詩’靠攏的一個過程,努力跨越‘言志’與‘言情’界限的過程。
有道是,‘國家不幸,詩家幸’,要不,宋詞在北宋就滅亡了。
随着南宋偏安一隅,這就難免催生了和當年南唐一樣的頹廢心思。文人們要麼追求隐逸,要麼追求宴樂,他們不問朝政,今朝有酒今朝醉。
這樣的社會風氣,讓已經格律規整化的宋詞,失去了豪放派的生存土壤,隻剩下了自怨自艾、不谙世事、孤高自處的婉約派。
既然宋詞已經失去了其生命力,隻剩下了柔弱,即便格式再精巧,用詞再高雅,氣勢上已經輸了一籌……慢慢地,便被元曲取而代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