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了再邁進大門時,又把手縮了回去。
然後再伸再縮,持續了小六回。
最後的最後……
【宿主,我給您滑輪式下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逼着您跟裴卿知道歉,他就是個傻.逼二貨,壓根不配活在這世界上。】
尤應懷聽後,不管是本體還是靈魂都毫無觸動,甚至特帶的假笑都不想留了。
本想質問它,罵完男主是不是還要逼迫自己走劇情。但回複就要出聲,一出聲恐怕要吵醒同屋的姑娘們,于是便忍了下去。
見宿主無動于衷,甚至連怼自己的想法都沒有,系統瞬間慌了。
那短短幾秒鐘内,它想了無數法子。是現場下載病毒,讓其他同志來頂替它的班,還是直接自裁謝罪。
“我原諒你了,希望下不為例,”尤應懷深深吸口氣,打算先把今晚要幹的事糊弄過去。
應沒料想對方能原諒的如此痛快,系統開始漫長的宕機。
尤應懷隻得再次小小聲說:“怎麼你還不樂意了?”
【哪裡的話,宿主,你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寶貝甜蜜餞。】
“行吧,雖然我現在說原諒你了,但為維護我們兩人的體面,最好明天再說話。”尤應懷緩緩将手镯取下,放在身側能被被子壓住的地方。
【得嘞,我的公主殿下。】
沒來得及等尤應懷奸笑,隐隐就冒出股毛發豎立感。
暗處,順着一排排睡姿各樣的婢女望去,盡頭有個青澀的姑娘睜着雙明亮大眼,正滴溜溜瞅着自己。
尤應懷心神恍惚,故弄玄虛地咧嘴。夜黑風高明月夜,門窗關得死死的,銀輝附在門窗外層,泛着白茫茫的冷光。
每一口空氣都帶着嚴寒,呼進肺裡有種鐵鏽氣,偏房内未曾點燈,光線昏暗。
她做出古怪模樣,旁人理應瞧不見的,可惜她緊挨着窗扇,遍體生寒不說,還能在臉上印上些雪色。
這一幕,生生把那人吓得長大嘴巴,蒙頭罩回棉被裡。
但僅因這個小小的片段,讓尤應懷感到了些許苦惱,中途改變了計劃,縮回被褥裡面對牆壁發愣。
思緒越飄越遠,沒一會回到現實後,竟小幅度地抽身取來镯子,黑燈瞎火地往腕裡套镯子。
更深露重,尤應懷疑慮重重,後半夜才昏昏沉沉睡去。
翌日魚肚泛白,雞鳴響了三聲,勞累過度的尤應懷甚至沒能起來。隻不過同屋子裡有個好心丫鬟,把她推攘醒了。
她睡眼惺忪,昨晚喝過上面賞的酒水,肉乎乎的面頰還在泛紅。乍一瞧,活像在撅嘴生悶氣。
因昨日她們守老祖母壽宴直到三更天,所以夫人特許這些人半天的休沐,而這群人裡就有尤應懷。
尤應懷強行睜開眼,撐着上半張身子,愣愣瞧對方,含糊道:“你們先走吧,我昨天得了大夫人的準假,清晨不用上活。”
說完她就重新縮回溫暖被窩。
那好心人似有些緩不過神,半天才對上句什麼,然後去與旁的人交談,沒一會該走地人就幹淨了。
縮進被窩裡的尤應懷,卻睡不着了。她本使勁醞釀睡意,然天不随她意,睡意上湧蔓延開的半秒後,就如山谷霧霭遇見上坡風,轉瞬間把睡意趕了個幹淨。
她蒙在被窩裡,雙眼是睜着的,耳朵是閉不上的。
【宿主,要去見見裴卿知嗎?】
尤應懷:???
空氣焦灼起來,每寸肌膚都逃不過這份焦灼。她不想去,她想睡覺,但她睡不着。
呵,男人。
“那個就是姜家來的瘋婆娘?據說雖然聰明,但内裡過于傲慢嚣張,女孩子家家的竟想進國子監,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
半米開外,有三兩個同樣不用上活的姑娘,抓了把瓜子坐在桌凳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嗑着。
其中一個長滿雀斑的,不管旁人需不需要休息,幾句話說得竟壓不下去音,大咧咧刺得尤應懷耳膜生疼。
“噓,小聲點,别讓她聽見了。”旁邊的人梳着盤疊發髻,擡手往旁抹了下發絲,輕笑道。
“聽見了又怎樣,嬌.滴滴的大小姐,還能過來抽我不成?”
尤應懷唰地掀開被子,做出副兇神惡煞模樣,大邁步從她們身邊擦肩而過。
盤坐在桌椅上的三人組,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