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警官,我是退伍老兵,你不必緊張。”黎和開口道。
“你們想幹什麼?”邢警官摟住兩個孩子,護着他們問道。
黎和道:“這糕點鋪子的承重牆已經開裂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倒塌,你一個人帶着兩個孩子,不能一直留在這裡,你接下來是如何打算的?”黎和詢問道。
“我……”邢警官的雙手在顫抖,她的手因為挖碎石瓦礫,已然是血肉模糊,雖然用破布帶簡單纏了一圈,可這根本無濟于事,她很有可能已經感染。
實際上,她已經在發燒了,體能下降嚴重,否則以她的身手,她未必會輸給那男的。
“你需要治療。”黎和道。
“你們有……消炎藥嗎?”她虛弱地問,左側面部肌肉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這店裡還有一些食物,我可以……和你們換。”
提議一出,黎和一時沒有答複。
安羲擡手遮住嘴巴,偏頭悄悄問黎和:“食物和藥品等價嗎?”
黎和搖了搖頭。若要說在這末日裡食品和藥品是否等價,完全取決于交易雙方對這兩樣東西的需求是否迫切。當前黎和與安羲是不缺食物的,但邢警官急缺藥品,顯然兩者的交易是不對等的。
“你的問題不是消炎藥可以解決的,可能有破傷風的風險,你的面部肌肉已經開始不自然地痙攣了。”黎和道,“所以,你的當務之急是趕緊去醫院尋找藥物。”
“那風險太大了,我一個人做不來……醫院……是災情爆發後人群最集中的地方,那裡……變異的人很多,會有數不清的怪物。我……不能冒這個風險。”她道。
這位警官對當前的情況有着出乎意料的真切認知,看來她的頭腦很清醒,她知道當下這個世界上已經冒出來很多怪物,而那些怪物都是人變異的。
黎和看向安羲,用眼神詢問她的意見。安羲自然是心有不忍的,她沒看到也就罷了,看到了就不能坐視不理。尤其是,她本就是孤兒。若是邢警官得不到救治,這兩個小孩無依無靠,在這末日裡沒有大人護着,小孩子根本活不了多久。
想來,黎和應該也與她一般想法。
黎和思索了一會兒,道:“你現在還有力氣走嗎?我們現在要過跨海大橋往城南去,我家在南站附近,你知道,南站附近就有省立醫院,那裡肯定有藥物。等到了我家,我就能拿到不少裝備,應該可以闖一闖醫院,幫你弄到點藥物。”
“我可以走……可以的……”邢警官立刻掙紮着站起身來,但很快她就大腦一陣眩暈,差點摔倒,還是身邊的兩個孩子扶住了她。
氣氛一時陷入了凝滞。
“要不,你們帶孩子走吧,我……我就算了……我會拖你們後腿的。”她歎息道。
“這些天,你身上有沒有癢過,有沒有洗過澡?”黎和突然問道。
邢警官感到莫名其妙,但她還是道:“癢是有些癢,畢竟很多天沒洗澡了……這糕點鋪裡哪能洗澡啊,何況這大冬天的,氣溫這麼低,但凡脫點衣服都有感冒生病的風險。”
“你先随我進來。”黎和扶住她,随即對安羲道,“你顧好孩子。”
安羲點頭,黎和便帶着邢警官進了店鋪裡。她們之所以一直在外面交談,就是因為這裡視野開闊,不容易被外界闖入的人堵門,且這糕點鋪确實岌岌可危,随時會倒塌。
不過現在黎和需要檢查邢警官的身體,她簡單對邢警官解釋了一句,邢警官于是脫去了身上的衣服。黎和檢查了一圈,在她的後腰中央發現了一條荊棘紋,約莫五公分長,橫向出現在她的後腰中央。
這個人也是被标記的人,并且她的超能力可能已經覺醒了一次,但是因為她一直處在虛弱狀态,所以也隻是發動了一次,之後在面對那個男人時,未能再使出來。
“你能掀開廢墟,難道自己不覺得不正常嗎?”黎和問。
邢警官一時語塞,她隻是以為廢墟壓得不實,上頭的東西比較輕,她才能僥幸頂開那些建築殘片。
“你看看你身上這些髒東西。這不是灰塵泥土,是你自己身體裡分泌出的污垢。”黎和道。
邢警官感到十分愕然,按照黎和的說法,她這是……突然覺醒了超能力?怪不得黎和能一腳将那男人踹死,黎和也是超能力者。
黎和讓她趕緊将衣服穿上,并道:
“你還是跟我們走罷,隻要能弄到藥物,你就能恢複過來。你現在不是尋常人,咬咬牙,就能挺過來了。你也放心不下那兩個孩子,不是嗎?”
“好,我跟你們走。我盡量不給你們拖後腿。”她說這話時,泛白的嘴唇在顫抖,眼中閃爍着淚花。
做了決定,行動事不宜遲。安羲和黎和将糕點鋪裡能帶走的食物打了個包,又去搜了搜那男人的身,除了那模型槍,這男的口袋裡還有一把彈簧/刀,此外還有一個錢包,裡面有一些零錢和銀行卡。
安羲發現這錢包裡還塞着一張工作證,這男人竟然是一家大型物流公司——速達快遞的倉儲管理員,這工作證裡應當是有芯片的,可以打開倉庫。
安羲将這工作證貼身收好,她感覺這東西很重要。
黎和将随身帶着的消炎藥給邢警官服下兩顆,緩了一會兒,邢警官的狀況有所好轉。
黎和又找了一根結實的木棍給她作為拐杖,準備停當,一行人再次出發。
黎和在前方探路,安羲斷後,邢警官在兩個孩子的攙扶下杵着木棍努力邁着步子,一行人的速度不算慢,穿過迷霧,繼續向着大橋的方向進發。
邢警官做了自我介紹,她叫邢秋明,32歲,從警10年,最近7年都是在府前街派出所工作。她從事的是反詐和調解方面的工作,雖然受過訓練,會用槍,但對槍支不算熟悉。會基礎的格鬥技巧,對付一般人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