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帛書？”

沒想到這次的消息不是從她布置在長沙的線人處傳來，也不是從霍錦惜那得知，卻是在自己身邊得到的。

狗五爺的膽魄，還真是對得起他養的那些狗。

張海漁眉頭緊蹙，看向送來情報的人：“那邊什麼态度？”

那人想了想，回道：“不好說，但是下了死命令，要全面徹查，我估計現在長沙那邊的情況不妙。”

張海漁點頭，表示知曉，為今之計，得先知道霍家和解家的态度。其實不需要她主動聯系，當天下午便收到了解九爺的信。

信中說得清楚，長沙那塊由他們自個想辦法，不強求張家幫助，隻希望作為盟友的她，能夠盡力保住霍解兩家在京城的地盤。

至于另外幾家，恐怕隻能靠自己渡過難關了。

而文件中提到的外國人，勾起了張海漁的一點興趣。現下那人已經逃去了國外，不過他在國内待的時間不短，總會有痕迹留下。

就在張海漁暗中調查的時候，長沙老九門的勢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清洗，是張大佛爺執行的命令。

那段日子，是籠罩在長沙所有土夫子頭上的噩夢。來自九門之首的追捕，哪是這麼簡單就能躲過去的，也許某一天項上人頭就被收取了。

每天都有幾十個人死在了木倉口之下，整整持續了兩個月的“清洗”才落下帷幕。

斷尾求生，是張啟山能想到的唯一辦法。與其讓這些人的命斷送在别人手裡，不如由自己親自送他們一程，也隻能由他來動手，才可能保下九門殘存的勢力。

不得不說，這一步張啟山走得夠狠，對别人狠，對自己更狠。往後餘生，他必須背負叛徒之名，活在外人的恨意之下，活在無盡的愧疚之中。

不過，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相信一定早就料到了這一局面，他仍然這麼做了。

張啟山其人，張海漁認為，他是不屑于去改變外人看法的。因為他身上承載着九門所有人的宿命，他不能回頭，他也不會回頭。

“清洗”結束，九門元氣大傷。有張海漁在，霍家和解家的損失勉強挽回了一些。半截李下落不明，吳老狗逃去了杭州，九門似乎正在走向末路。

張海漁隐隐有種預感，這件事不會就此終結，就像她那些已經開始蠢蠢欲動的“老熟人”一樣。

這個新生的國度所建立的機制，成為了滋養他們的溫床。

……

這一年是張海陽失聯後的第四年。現在的他是死是活，誰都不知道，但張海漁不擔心，那兩張照片足以說明他的計劃順利進行着，如果他真的遇到危險，保命的本事總是有的。

年尾那幾天，張海漁久違的收到的來自張海陽的消息。他們一行人啟程時是冬天，回來還是冬天，稱得上有始有終了。

一個普通又平常的日子，失蹤四年的張海陽回來了，跟着回來的還有一個奇怪的東西。

一個成年人拳頭大小的物體，被放置在一個鐵盒中——那是一顆心髒，一顆正在跳動的心髒。

這不是人類的心髒，張海漁知道，她總覺得這個東西有些眼熟。

它的形狀是不規則的橢圓，通體黑色，表面有數百條紅色紋理橫縱相交，像絲線一樣纏繞在上面。血管連接處已經萎縮了，但它仍在鼓動，仿佛虛空之中有另外的東西連接着它，穩定且規律。

見識過各種奇談怪聞的兩人并沒有對此感到震驚，他們面色如常地談論起張海陽一行的經曆。

當年張海陽從北京出發後，一路輾轉找到了獸像上所提及的地方，但是他們并不知道更具體一點的位置，要是僅靠這麼點人慢慢探索如此龐大的沙漠區域，沒有幾十年是别想出來了。

考慮到水源和食物的問題，張海陽在當地的待了幾天，邊收集情報邊尋找向導。這一打聽，有關那片沙漠的傳說就搜羅了一筐，其中流傳最廣的是那片沙漠“吃人”的傳聞。

據說一到晚上，“沙女”便會派出麾下衆多“沙鬼”巡視自己的國土，若是有人正好在她的土地上活動，她就會勃然大怒，命令“沙鬼”們将這些闖入者吞吃入腹。

往前推個幾百年，有不少商隊就是因為惹怒了“沙女”，幾十個人連帶駱駝一同葬身于沙漠中。

最近幾年，前來探險的人多了起來，當地人聽到他們要穿過這片沙漠，紛紛拿這個傳說警告這些無知無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