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堂門前的石階上立着名衣着雅緻,容貌秀麗的女子。
看見姚姜,她快步自石階上下來:“這位便是姚娘子吧?”
劉秉淵:“夫人,這正是救我性命的姚娘子。”
姚姜行了個禮:“見過夫人。”
劉秉淵的夫人立刻扶住姚姜,而後輕提裙裾跪倒在地,伏下身将額頭貼在交疊的手背上,給姚姜行了個大禮。
沒等姚姜出言,劉秉淵的夫人已道:“姚娘子救過我夫君的性命,于我便是恩同再造,請恩人受我一拜。”
姚姜趕緊攙扶:“此事早已過去,夫人不必挂懷。”
劉秉淵的夫人起身後扶着姚姜的手臂:“姚娘子,我娘家姓齊,我的閨名喚作思燕。你若不嫌棄,喚我思燕便好。我略備了薄酒,此間諸事不全,還請姚娘子莫要嫌棄。”
用過晚飯,劉秉淵夫婦送姚姜出來,齊思燕囑咐:“天黑路難行,夫君定要将姚娘子送回家中。”
晚間的歸雁城内燈火明亮,時有兵士行走,劉秉淵:“姚娘子,我下回再換防回來約是二月後了,這兩月間,我的兵士不能出軍營,因此,”
姚姜:“多謝百夫長相助,地已開出來數畝,苦役們也會來幫手。”
“劉百夫長,”有人插入來:“這位不是你的夫人吧?”
姚姜頓住,出言的立在路旁的是萬山榮。他盯着劉秉淵,又向姚姜看來。
劉秉淵對萬山榮抱拳:“萬把總,這位不是我的夫人,她是我的好友姚娘子。”
萬山榮将姚姜看了看:“她是苦役,你與苦役做好友?”
劉秉淵淡淡地:“萬把總,我與姚娘子還未來北疆時便識得,若因她如今遭了難我就不當她是朋友了,也太涼薄。”
萬山榮目光對着姚姜上下打量了片刻,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劉秉淵看着他走得不見蹤影了,才問:“姚娘子,你得罪過萬把總?”
姚姜将那日萬山榮的逼迫說了一回。
劉秉淵歎了口氣:“這萬把總從前也是苦人,本該對苦人多加體恤,但他卻加倍欺淩,也是奇異。”
姚姜:“我聽聞這世間有一類人,身為苦人時覺得自己時運不濟,有朝一日身份變換,便對苦人大加欺淩,以示自己與他們不同。或許萬把總與他的夫人便是這樣。”
“萬把總的夫人我也見過,我聽聞他們同為鄉鄰同村長大,當年萬把總窮困,家徒四壁隻能喝粥,他的夫人不嫌他窮嫁與了他。後來萬把總為了生計投軍,他的夫人便在家鄉伺候公婆,直至公婆過世後才北來尋他。萬把總因自己的父母都是夫人照料送終,對她很是敬重。”
劉秉淵詳細說來:“萬夫人來到此間時萬把總剛升任把總,因此她一來到此間便成為把總夫人。這位萬夫人是個愛管事的。姚娘子以後若是遇上了躲着些。”
姚姜黛眉輕皺:“我記在心中了。如今我獨自司苗稼,不會與萬把總的夫人遇上。”
劉秉淵搖頭歎氣:“姚娘子,難說機緣巧合便遇上了。我知曉讓姚娘子忍讓些的确委屈,但姚娘子這樣的斯文人,何苦要與她去碰?碰得兩敗俱傷,吃虧的是你,還是避開些好!”
無名寺外的豆子再一次做成菜肴送到龍獅營時,劉秉淵帶的龍獅營已換防到了前方軍營中。
送了菜去的隔日上午,姚姜正給巧巧架上馬鞍,有人敲響了院門。
姚姜拉開院門,門外立着的是許校尉許牧野,他對着姚姜:“姚娘子,管營讓你去說話。”
姚姜跟着許牧野來到牢城衙門時,先便看見高娘子跪在衙門公堂内。
看到姚姜進來,高娘子眉頭皺起,神情擔憂。
姚姜看了她一眼,許牧野已轉過身來:“姚娘子,管營等着你呢。”
步入牢城衙門,廖管營正與一名身着甲胄的頭領說話,看到她進來,兩人都對着她看來。
姚姜給廖管營行了個禮,廖管營皺着眉開了口:“姚娘子,你與我說專司栽種草藥。怎的還栽種了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