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兩人心懷不軌,他便要毫不猶豫地動手。
唐一意看得出衛修義眼中的敵意,故将手中的劍抛到柳雲關手中,一人拿着票據向沈豐懷走去。
“沈大人。”她用雙手将票據呈給沈豐懷。
沈豐懷在侯爺府做了三年的教書夫子,或者說是做了皇帝三年的卧底,對侯爺府的玺印再清楚不過,手中這張票據确實是侯爺府的。
“北蘭國偏遠,不知姑娘來此所為何事?”
衛修義依舊在沈豐懷身後不遠不近地站着,給唐一意一種不被信任的挫敗感,她沉思了片刻,說道:“我們可否進城再談?”
也是,日已正中,兩人一路舟車疲憊,想必是連午食都未吃上。
“姑娘請随我來。”沈豐懷在跟前引路。
柳雲關欲跟着上前,卻被衛修義突然伸出的紅纓槍攔住了去路。
“你不許進。”
方才他說他是無度門的人。
“我……”柳雲關抱着唐一意的劍百口莫辯。
“大人,此人與我同行,一路上聽聞無度門的英雄偉績過來,日日幻想自己是無度門門人,生了些癔症,不必當真。”
雖然這不是什麼好話,但為了進城,柳雲關還是擰着眉點了點頭。
“當真?”衛修義半信半疑。
他走到柳雲關跟前探了探他的内力。
奇怪,這人雖看着健碩,未曾想卻是一個毫無内力之人。
“罷了。”衛修義收起紅纓槍,邁着大步子轉身走入城内,搶在沈豐懷前頭,“人是你帶進來的,萬一真出了事,你自己擔着。”
“是,是。”沈豐懷連連答應。
得到進城許可,柳雲關緊跟三人入了臨蘭,他還尚未來得及回頭,那守門士兵又迅速将城門合上了。
一切回歸無聲之中,臨蘭城外毫無人迹。
“什麼,萬壑松被盜了?”唐一意瞪大了雙眼。
就在前夜,那拿着無度門令牌的人摸黑翻遍了整座臨蘭城,連臨蘭主簿沈豐懷的府邸都抄了一遍,搞得滿地狼藉,把那平明唯一一株萬壑松給竊走了。
她馬不停蹄地從秦淳趕來,竟然跟她說萬壑松被盜了?
唐一意緩了緩語氣,“令牌呢?”
沈豐懷被她的氣勢鎮住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方才說了什麼。
“沈大人,無度門令牌此刻在何處?”唐一意又問了一次。
“稍等。”
沈豐懷這次聽進去了,走入房中找到特定的屜子,将竊賊遺落的令牌拿了出來。
這令牌的質地正是無度門的,可唐一意摸遍整塊令牌卻沒發現除了“無度門”三字以外的其他字眼。
不對,門中每個正式弟子的令牌邊緣都會刻有名諱,手中的這塊令牌為何沒有。
哪個不争氣的門人做出此等偷雞摸狗之事。
“這萬壑松乃是世間罕物,但并無太多人知曉其稀罕之處,因而常人隻把它當普通盆景看待,故此物雖說罕有但并非價值連城,若非老侯爺相送,我也不願攜它趕往臨蘭。”
沈豐懷前夜得知府上被盜很是意外,那人能夠在府上自由往來,明明可以拿走更多值錢的銀兩和首飾,誰知竟隻有那盆萬壑松被盜走了。
“人既是沈大人放入城中的,可還記得他相貌如何?”
沈豐懷有些窘迫,“自當是記得的,可奇怪的是,臨蘭地界特殊,城門是時時緊閉的,非得衛兄與我之命令不可輕易開啟,照理來說,那人應當還在城中才對。”
可衛修義帶着人馬将全城上下翻了個遍都沒找着,他們還在街巷各個顯眼處張貼了帶有竊賊畫像的布告,但至今仍未揪出人來。
“沒準兒是飛出去了。”想到唐一意那高妙的輕功,柳雲關插了一句。
“可這城牆之上的守衛無時無刻不在巡邏……他當真有這通天的本領?”
眼下這時節即将入秋,衛修義謹慎得很,在城中布控了更多的士兵,城門又是固若金湯,那竊賊是插翅難逃。
唐一意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方才聽到沈豐懷說那竊賊攪得全府上下一片狼藉,卻不拿值錢之物,獨獨盜走那盆萬壑松,這情形倒是與當初在明月郡方姑自導自演有相似之處,可沈豐懷沒有自盜的道理呀。
誠如沈豐懷所說,萬壑松隻是稀有而非有奇異功效,物什向來隻會因品質絕佳而價值連城,絕不會因稀有而價值連城,那竊賊盜走萬壑松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令牌呢,也不對勁,一則其上并無名諱,二則無度門之人行事不該如此張揚還留下如此明顯的把柄。
“沈大人,這令牌是在何處發現的?”
她要到現場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