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這不可能。

幾乎是這個想法剛竄入腦中，許雲朝就立刻否決了。

季瑞霄究竟是個什麼樣，她心裡門清。

那家夥看似騷話張嘴就來，調戲撩騷犯賤樣樣精通，實則全是紙上談兵，隻會耍嘴皮子功夫，沒有任何實戰經驗。

随便有個小動作他都會下意識想躲，還特玩不起，調戲過頭了就鬧脾氣。

中看不中用。

不論在哪方面，許雲朝都覺得這個詞非常适合季瑞霄。或者說，在她眼裡，季瑞霄簡直就是為其量身打造的，就該用季瑞霄來形容這個詞。

所以别說玩得比她開了，許雲朝甚至都沒覺得季瑞霄能玩。

那是為什麼親她呢……

許雲朝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通也就罷了，若是能裝無事發生也無礙。可不知怎的，許雲朝怎麼都沒法對這件事不在意，也沒法做到忽視忘卻。

“縮在那是要做什麼？”

偏偏這時季瑞霄又出聲了，還一副平常的揶揄語調，“跟鹌鹑似的。”

被他這麼一講，許雲朝隻得慢吞吞爬起來，皺着張臉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面對眼前的人，隻能用最慢的速度直起身。

季瑞霄自然發覺了她的異樣，可他一時半會兒沒想明白是為什麼，隻直覺她似乎是有些羞赧，便饒有興趣地繼續道：“乖乖把藥喝了，喝完就能玩去。”

還乖乖喝藥，喝完去玩。

當她三歲麼？

許雲朝腹诽着，但此時她沒好意思說話，所以很配合地将碗拉到了面前。

她看着碗裡這團黑糊糊的東西，抿唇，捏着湯匙攪拌了幾下，似是在心裡猶豫，做最後的掙紮。

不經意間一瞥眼，許雲朝對上了對面季瑞霄隐藏不住的興緻昂然的視線，一怔，随後氣笑了。

等着看戲呢這是。

見她望了過來，季瑞霄心知暴露，索性不裝，“喝啊，不喝哪能好？怎麼，怕苦不敢喝？我喂你啊。”

“激将法沒用。”

然而許雲朝嘴上是這麼說的，雙手卻很誠實地端起了碗，送到嘴邊頓了片刻，而後仰頭張嘴，将碗裡的藥一飲而盡。

激将法對她最管用。

季瑞霄挑眉，忍着笑意，目光從未從許雲朝身上挪開過。

待許雲朝強撐着面子裝作豪爽地一口悶後，苦意鋪天蓋地襲來，她差點苦得滿臉扭曲，連放下碗都全靠那點好面子的信念支撐着。

盡管她曉得季瑞霄對她的德行幾乎算是一清二楚。

就在許雲朝剛放下碗，艱難地咽下最後那口藥湯，忍不住微微張口灌入更多新鮮空氣用以散去口腔裡的苦味時，一隻手忽然伸了過來，直直沖着她嘴邊揮去，在她眼前一晃，指尖所夾的東西就被塞進了嘴裡。

許雲朝被苦得神經麻痹的大腦反應慢了許多，她還沒來得及思考嘴裡的是什麼，舌尖就已先一步舔到了那個不明物體。

好甜！

嗜甜的許雲朝眼前一亮，立刻将蜜餞壓在舌下，隻覺得口中的苦味瞬間消去了許多，甜絲絲的味道在口腔蔓延。

季瑞霄壓着笑的聲音适時響起，“甜了？方才苦成那般模樣，感覺倘若我速度慢些，你怕不是都要皺成一團了。”

許雲朝努努嘴，“都說了我不用喝……”

“我可不想連續兩個晚上無眠。”

“又沒人逼你和我睡。”

許雲朝怼到，聲音不大，語氣倒是忒不服。

季瑞霄瞧她這樣，知曉她是又調整好心态了——盡管他不明白為什麼她先前會給他一種羞澀感。

總不能是他的錯覺罷。

難不成……

一種猜測自他腦中閃過，季瑞霄挑眉，目光悠悠落在已經開始吃飯的人身上，輕飄飄道：“你剛剛在害羞什麼呢？”

“噗——”

正在喝粥的許雲朝冷不丁被他這句嗆到，她心底頓時閃過震驚和心虛。

不是，他怎麼看出來的？腦子這麼好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