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朝一邊拿手帕擦拭,一邊愣愣地盯着面前的白粥,一時大腦空白,不知該說什麼,隻得順着潛意識的反駁習慣怼到:“誰告訴你我害羞的?”
“看你那會兒挺想躲我的啊。”季瑞霄故意說着,賤兮兮地揚眉笑笑,“别是想到什麼春色了罷?還是同我有關的那種。”
“啧啧,真是意想不到,許二姑娘在白日也能想到這些東西,怪叫人意外的。”
“若是傳出去,有損清譽啊。”
許雲朝還一字未答,季瑞霄就已話趕話地接了好幾句,都是越描越黑的促狹。
“……不是……”
她下意識要解釋澄清,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許雲朝明白他是故意的,畢竟這人就是有時候閑着沒事幹,非要來她跟前犯個賤,互怼一頓或是幹脆挨頓打就舒服老實了。
反正她也确實遭他說中了幾分,既然解釋不了,與其瞧他單方面耍嘴皮子,不如同他鬧鬧,還能壓下仍藏于心頭的别扭。
遂許雲朝擡眸望去,發出一聲輕笑,順着季瑞霄的話應着:“是啊,好一派春光燦爛呢。是同你有關,你要聽聽麼?”
她學着季瑞霄方才的招數,壓根不等對方出聲,就先一步繼續說話。
她當然是給季瑞霄安了點頭的選項,作出一副回憶且陶醉的模樣,自顧自說到:“真的可美了。那一身薄若蟬翼的紗衣,紅帳深處,曼妙身姿在昏暗光線下半透半隐……”
許雲朝絞盡腦汁搜刮完此刻能想到的所有搬得上台面的詞後,不輕不重地一拍桌,一副無比感歎的樣子。
“哎唷,那小腰慢慢扭得,老勾人了。”
說着,許雲朝還控制着速度将視線從季瑞霄臉上往下挪,一直到對方的腰身,且在這停留了好一會兒。
一派即将要過來騷擾的模樣。
聽她這般有些粗俗又有些帶勁的話,季瑞霄驚訝了片刻,随後又被她這毫不掩飾的直白調戲的目光氣笑了。
這是撩過多少人啊?這麼熟練。
“朝爺怎的這般粗俗?”氣歸氣,季瑞霄倒也是配合,嗔怪着借此問出自己在心底想過數次的話,“又究竟是跟多少人好過,才能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還能想這些污穢事?”
為問話,他還特意喊了“朝爺”。
不出所料,許雲朝被他嗔怪下的稱呼喊爽了,整個人都肉眼可見的舒服起來了。
于是她也很給面子,故意調情但又着實是實話實說道:“都是以前的糗事了,左右不過是些露水情緣,各取所需罷了。他們都是過客,朝爺現在心裡隻有你一個。”
她鐘愛美人,自個兒又是個女子,不僅出手大方,還不會做什麼出格事,多半也就是動動嘴上功夫,拉拉小手或是摸摸臉蛋,再捏捏抱抱什麼的。
這種沒什麼損失還能拿筆不菲的錢财的事,花街裡沒幾個不愛的。
所以一旦許雲朝踏足花街,各大樓的頭牌都争着要許雲朝,各種配合,而許雲朝也怪享受的。
這般情況,說是各取所需,也算是恰當的。
季瑞霄眯起一雙鳳眼,帶着不明意味打量了許雲朝幾眼,似是在考量她的可信度。
這副幾近算是明晃晃寫着“要人哄”三個大字的傲嬌使小性子的模樣,簡直是許雲朝最好的誘捕器。
于是她又說到,“怎麼,不信啊?這樣,你主動點,朝爺一高興,昨日的賬就跟你算了,既往不咎,如何?”
她指的是昨日季瑞霄連着兩回惹她生氣的事。
哪怕昨夜睡得早,她也沒忘自己是要為這兩件事訓人的。
可睡醒沒多久就被雜事擾了神,她一時沒法面對季瑞霄,自然提不出口。許雲朝本想改天再找機會,結果現下就有個合适的當口。
她已經沒了意識到季瑞霄親了自己之後的羞赧,此刻她被鬧得隻剩下興奮,就想好好調戲調戲人。
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并且十分開放的許雲朝現在覺得也不過是親了親而已,并非什麼大事。何況他們還是名義上的夫妻,别說親親抱抱了,就算真做些什麼,似乎也在清理之中。
但許雲朝很清楚這種事不會發生。
所以她也隻将昨夜的吻與從前的露水情緣等同起來,隻當是跟人調情。
調情擦出了火,親兩口又不過分。
許雲朝這般想着,頓時覺得心裡一派通暢,一邊覺得自己先前的羞赧莫名其妙,一邊繼續調戲季瑞霄。
“别一副猶豫懷疑的樣子啊,我一向說話算數的。”
許雲朝笑吟吟道,“而且你看我前面我多聽話呀,床也起了,藥也喝了,多乖啊。現在怎麼着也該輪你聽話賣乖了罷?”
“又是和你有關的春色,還講與你聽了。都到這份上了,你再拿喬就不好了噢。昨日事要算起來,少不了你一頓打。”
許雲朝半是威脅半是哄的,盡管她沒意識到自己這回怎麼就想調戲個徹底,也不清楚自己口中的“主動”是要人做什麼,但她就是先說了這些話。
季瑞霄又很配合地無辜眨眼,遂許雲朝坑蒙拐騙得更加起勁:“來,小美人,主動些,不會虧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