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季瑞霄也不好再端着,遂雙眼一彎,鳳眸含着勾人的笑意,直直望着許雲朝。
他做作起來倒是真無半點違和感。
許雲朝咋舌,心道他比自己之前最喜歡的那個男館花魁還要勾人。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芳心客”。
許雲朝已經在想他穿着各式各樣的半透紗衣,坐在自己懷裡嬌媚地喊人的樣子了。
若說先前那番葷話是為了怼季瑞霄而說的,那麼此刻許雲朝是真的在想這些了,還越想越興奮。
曼妙身姿,半透紗衣,搖曳起舞,步步生蓮。
喝醉酒靠在自己懷裡,輕輕喘着氣,意識迷蒙地擡頭,鳳眼含着一汪水,一副任人擺弄的樣子。
嗯,還是來點小脾氣比較好,得她哄哄才乖乖就範才行。否則太乖太聽話了就沒多大意思,和旁人無甚不同。
許雲朝托着下巴思索着,已然沉浸在美色中,甚至還挑上了。
由于太過沉浸,以至于她不曾注意到季瑞霄當真起身朝她走來了,且慢悠悠地坐在了一旁。
“怎的不說了?”
直到季瑞霄湊到許雲朝耳邊說話,溫熱的氣息盡數打在她的頸上時,許雲朝才猛然回神。
她驚地往一旁望去,卻沒料到兩人靠的是如此近,以緻一個轉頭而已,自己的唇瓣就擦過了對方的臉頰,最後堪堪停在鼻尖。
許雲朝一時有些懵。
目的達成的季瑞霄低低笑到,“這是……等不及了麼?”
他倒是慣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聞言,許雲朝第一反應便是如此。
然下一瞬,許雲朝才因回神而下意識拉開的丁點距離又被她拉近。她彎着一雙眼望着眼前人,習慣性想說些什麼調戲調戲人,卻一時無話。
可惡,怎麼突然沒話講。
不能輸。
這般想着,遂許雲朝十分幹脆地歪頭,毫無征兆地碰上了季瑞霄的唇瓣,一觸即分。
?!
季瑞霄大驚,方才的笑意迅速褪了一半,剩一半僵在臉上。那一雙鳳眸幾乎要因主人的驚訝瞪圓,眼底藏着的神情似是也要壓不住,即将冒頭。
怎麼……親了……
季瑞霄屏住了呼吸,心髒仿佛停跳一拍。
他本以為許雲朝就是說着玩的,和平日一樣嘴上鬧鬧,哪成想她竟會直接親上來啊!
怎麼突然玩真的了……
以往不都是動動嘴皮子,随意調侃兩句,至多再氣氛暧昧些麼?
怎麼就有動作了……
昨夜還控制不住自個兒偷親的人,此刻不過是被對方主動親了下,就已然呆若木雞。
許雲朝眨眨眼,瞧着羞到僵住、燒到好似頭頂冒熱氣的人,眼前一亮。
随便貼貼都臉紅成這樣,平常到底是怎麼敢和她鬧的?
不知道把她惹急了,她是真會撲人的麼?
雖說是不會做過火的事,但僅限于對她自己來說。她不會叫自己吃虧,但她會壓着人好一頓欺負來着。
許雲朝記得從前有個花魁一直在惹火,動不動就想往她懷裡靠,眼神甜膩拉絲,最後被她壓在榻上揉揉捏捏,使勁渾身解數勾引她,而她偏偏不肯來真的,又不肯放過他,最終花魁隻能一邊哭一邊掙紮,眼淚落了滿枕。
這事鬧得可不小,季瑞霄既是有查她,不可能不知道這事。
他這麼個純情美人,調笑調得那麼過火,當真不怕也被她按着好一頓欺負麼?更何況他是迄今為止最得她心的人,又有夫妻關系在,真做些什麼也不是沒可能啊。
他怎麼敢的?
許雲朝不理解,但并不妨礙她喜歡。
于是大膽開放的人上完猛料還不夠,還要趁着機會續續火候。
“耳朵紅得跟要滴血似的,怎麼害羞成這樣?”
許雲朝擡手撚住了季瑞霄的耳垂,輕輕揉搓着,笑得那叫一個痞氣,“不就碰了碰麼?都沒親呢。”
她這話屬實是流氓。
分明就是她故意去占人便宜,卻又冠冕堂皇地說隻是碰到,活脫像是爽完就跑的渣女。
一到實戰就異常純情的季瑞霄被她說愣了,都來不及繼續羞恥,就先一步呆問到:“都碰到了……這不算親麼……?”
許雲朝在這種事上尤其惡劣。
她壞道:“不算啊,充其量隻是貼了一下,這和皮擦皮沒什麼區别罷?”
“……那什麼算親?”
季瑞霄都要被她一本正經地不要臉的行為給吓到了,帶着滿腔震驚和不可思議繼續問着。
許雲朝本想說示範一下耍個流氓,但不知怎的,同季瑞霄對視着,話到嘴邊她卻說不出口了。
坐在她身邊的人依然和自己靠得極近,俊美的眉眼在她眼前放大數倍,正毫無防備地看着她,一雙眼裡盡是她的身影。
好乖,好純。
隻此須臾,許雲朝肚子裡所有的騷話都散了個幹淨,空白到支支吾吾好半天都講不出一個詞來。
靠,怎麼突然說不出口啊。
許雲朝很是懊惱,挪開眼神後沒忍住,又悄悄瞥了眼季瑞霄的唇瓣,覺得親不到真的很虧。
可她又實在開不了口,沒法繼續跟他耍。
不知為何,許雲朝忽然生出了一種想法——如果她真開了這個玩笑,那麼接下來占據優勢的一定不會是她。
這個想法是一瞬間突然從心底冒出來的,似雨後春筍措不及防地冒出,卻又穩穩紮在了她的心裡,長勢愈發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