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那人本想沉默,可此時的許雲朝一點耐心都沒有,直接下手狠狠碾人。
不遠處躲着的季瑞霄給她比了個手勢,告知她外邊阿武等人已經照計劃歇了引逗,轉而使真本事了。
許雲朝曉得季瑞霄那一檔子侍衛都是上乘的,端個山賊罷了,算不得什麼,遂她很是放心地專注于手下的人。
“說不說?”
許雲朝揪着那人的頭發逼迫他擡起臉,厲聲威脅到:“不說就把你頭擰下來!”
她那一張英飒的臉,平日裡隻溢着調笑與大氣,很少有現在這般冷酷嚴峻的時候。
上一次還是在剛到渝州的那天,在巫山林解決那個嘴碎的刺客的時候。
可有一說一,即使許雲朝再怎麼大大咧咧平易近人,也依然沒法忽視她本質是個殺伐果斷的笑面修羅的事實。
沒惹到她一切都好說,惹到她就絕沒有好果子吃。
那人估摸着也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号人物,或者是許久沒吃過癟了以緻有些難以回神。
外面的打鬥倒是激烈,兵刃相接摩擦出星火,拳腳相撞氣勢淩人。
他還下意識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瞥去。
見他都這檔子時候了還有心思注意外邊,許雲朝無語的同時又多了兩分懷疑,緊接着又變成了了然的意味。
合計這人怕不就是山賊的頭頭。
又這麼關心外邊的動作……
許雲朝眼珠子一轉,惡聲惡氣地威逼到:“怎麼?擔心外邊了?告訴你,若想保下你這賊窩,就老實回話,否則今天就端了你的山窩!”
接着她又利誘到:“你權力也不小,雖然蝸居一隅,但起碼是個頭子。何況小地方限制更少,這兒基本就是你的地盤。”
“你是要當隻拎不清的忠心狗,還是為自己謀福利啊?”
她這話說得雖是巧妙,卻像極了戲折子裡哄誘人的奸詐小人。
許雲朝說完也似有所感,暗自在心裡“呸呸”了兩聲。
至于為什麼要說這些,假若換做季瑞霄,肯定能掰扯出好幾個理由,說什麼從這從那觀察得出此人極有可能是貪慕利益之人。
可許雲朝不一樣。
她單純是憑直覺。
不過真要算的話,也有兩點能勉強湊合——一個是逼問的手段,另一個就是她不信林子霖手下都是忠心耿耿的人。
就賭人性。
關鍵是還真叫她賭對了。
那人甫一聽清許雲朝說的話,就愣了片刻,滿臉都寫着猶豫二字。
然此刻阿武等人很适時地抛了個人過來,估摸着是狠踹的,隔那麼遠将人踹到不遠處。
悶哼聲響起,接着又是一連串斷斷續續的抽氣聲,沒兩下就斷了氣。
血腥味濃得很,許雲朝有些厭惡地皺眉。
那人立即變了神色。
方才他還有些狐疑,覺得許雲朝一介女流,不大可能端得了他這山窩——哪怕他已經被人打倒在地,他也隻覺得是自己大意輕敵導緻的。
而外邊的打鬥聲,因距離遠而稍顯模糊,且他剛到時,那群人跟自己人打得不分高低,故而他更傾向于那些打鬥聲隻是做戲,唬他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
許雲朝也清楚這點,“你可想好了?”
她暗數了兩個數,随後猛地将人拉起,又絲毫不手軟地将人按進了地裡!
有豐富作戰經驗的她,自是清楚在俘虜想投誠卻又奈不過那麼點臉面或是良心時,應該狠揍一頓給個台階,好叫他們覺得是抗不過嚴刑拷問才屈服的。
果不其然,她才剛出手,另一隻手上攥着的刀都沒貼着刺多深,那人就慘叫起來了:“啊啊啊我說我說!女俠饒命啊!”
?怪慫的。
許雲朝挑眉,盡管輕松達到目的很是滿意,但她心裡挺鄙視這種人的。
尤其是身手并不差,在她不備時還能稍占上風的人,結果沒揍幾下就變得軟趴趴了。
不僅毫無忠誠可言,還沒丁點骨氣。
不論他主子是誰,攤上他這麼個有點權力的手下,真是倒八輩子黴了。
許雲朝腹诽着,卻将人拉起了一點,好叫他說話,同時擡頭扔給季瑞霄一個眼神,示意他過來。
要動腦了,得換個人聽。
季瑞霄會意,從藏身處轉出。他看了外邊一眼,見阿武等人都快将這批山賊滅光了,連忙打了個手勢,讓他們等會兒裝一裝。
随後他便來到許雲朝身邊。
“退一邊去!”
然而,季瑞霄才剛靠近,就被許雲朝斥聲趕遠。
季瑞霄很是無辜,不明所以地望着許雲朝,眨了眨眼,瞧着還有點委屈。
許雲朝在小事上是沒什麼耐心的,很無語地說到:“你想被打死?”
“……”不想。
瞬間明白的季瑞霄抿唇,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隻得乖乖後退了好幾步。
被揪着的人很是狼狽,可見這場景,倒覺得有些稀奇。
他道:“女俠還真威風啊……啊!”
不願廢話的許雲朝抽手一扭,又卸了人一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