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生病可不是小事情，”大娘囑咐她，“要買好點的藥，好好養着。”

這話雖然對着雲潇說的，其實更像是說給站在一旁的司晟聽，估計是把他當成了雲潇的什麼比較親近的人。

他現在也不用“陳明”這個身份，大娘自然看不出來什麼異樣，就覺得這人長得倒是比上次和雲潇站在一起的那個人要好看得多，兩個人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出挑，看上去也般配得賞心悅目。

雲潇轉手把那根送的糖人給了司晟，跟他賣個乖：“請你吃糖人。”

錢都是他付的，不過他也沒說什麼，接過那個糖人的同時還能感覺到大娘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

司晟看着手上的糖人歎了口氣，論哄人這件事，他怎麼做都比不上雲潇的，這件事做起來不僅要讨人喜歡，還得讓人心甘情願。

為了不辜負大娘的一番心意，司晟抓着雲潇走到人少的地方，“身上還疼不疼？”

“禁魂咒，”雲潇說，“這病治不好的，别問了。”

“怎麼知道的？”司晟不意外，他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雲潇想知道的事情她自己都會去查。

“不重要。”雲潇說，這些天來，她早就把自己的身體情況摸清楚了，雖然有林遠微教的心法，但她修煉太冒進也太急躁，差點被反噬回去。

“所以你打算用妖丹？”司晟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氣息紊亂，妖丹一天放在她身上，這種影響就一天都不會消失。

雲潇被他問得有點煩，頂嘴道：“不然呢，我總不能去哪都帶着你吧？”

司晟的靈力對她很有效，可是這個人不是她的，她甚至也沒辦法完全掌握他，這種感覺就像抓不住的浮木，随時會失去，讓她沒有安全感。

司晟剛要開口說話，隔壁那條巷子裡就傳來一聲嘶啞的吼叫，壓抑到極緻。

雲潇耳朵極靈，一聽就聲音就覺得不對，顧不上司晟的面子，一腳就踹開了那個拿着棍棒正要往人腦袋上打的混混。

其他人被她這一出整得有點懵，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小眼睛努力睜大了，這才看清楚眼前這個紅衣少女就是剛剛那個揍他們的那個人。

幾個人再也不敢多啰嗦一句話，紛紛夾着尾巴跑了，連地上的銀子都沒來得及撿。

雲潇把地上的東西都撿起來，然後拍了拍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人：“小孟哥哥，我把他們打跑了，你沒事吧？”

孟玉擡頭就看到站在他面前的雲潇，那樣子比剛才那幾個人的模樣還要凄慘得多，臉上都是傷口。

如果不是雲潇來得及時，看樣子臉和腦袋總是有一個要交代在這裡的。

他把自己的東西接過來，連聲道謝，雲潇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客氣。

隻是問他：“小孟哥哥，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她說話的聲音很大，司晟剛進來就被吓一跳，他還從來沒有聽過小師妹用這麼大的嗓門跟人說過話，聽起來像吵架一樣。

孟玉看到了跟上來的司晟，隻看一眼，就又低下頭，大聲道：“掌櫃的要進山，托我過來買點東西。”

司晟看他買的東西都是鹽巴和繩子一類的，沒什麼奇怪的，但這個人的行為動作卻有點奇怪，聽話聽聲，他剛才的那一聲嘶啞的吼聲和說話的聲音又是極其不同。

雲潇和孟玉已經很熟悉了，沒覺得有什麼奇怪，扶着他站起來：随口問道：“進山幹什麼？”

“挖點人參之類的，山裡面草木繁茂，有的是寶貝，”孟玉說着，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口，笑得有點傻，“最近客人多了，掌櫃的打算做點别的。”

雲潇雖然看不習慣那掌櫃的柿子撿軟的捏，但也不得不佩服這人的賺錢手段，最近人流這麼大，想着辦法賺錢，估計是又逮着孟玉一個人使勁壓榨。

雲潇安慰他：“明天再說吧，你看你一身都是傷，先回去休息。”

兩個人把孟玉送到城門外，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走出去才轉頭往回走。

這時候夜色漸深，夜市上的人差不多也撤了大半，雲潇和司晟走在回去的路上都能感覺到露水的氣息直往身上撲。

兩個人快到姚府門前時，周圍忽然傳來鬧哄哄的聲音，男人受到驚吓之後的聲音高了幾個度，像是恨不得借着聲音來發洩自己的恐懼。

“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