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憑是被熱醒的,夢裡自己被放在蒸籠裡烤的滿頭大汗,腰上壓着塊石頭無法逃跑。
他掙紮着睜開眼睛,對着陌生的天花闆揉了揉眼睛,掀開被子一看,渾身上下被扒的隻剩條底褲,腰上還挂着個人。
柯諒行整個人縮進被子裡,雙手禁锢住他赤裸的腰,臉蛋靠在他胸口上,熱的紅撲撲的也不松手。
陳憑想,他也不怕被捂死了。宿醉過後,喉嚨都在冒火難受的要命,他不客氣的一巴掌拍在毛茸茸的腦袋上。
柯諒行不高興的哼了一聲,雙手收緊。
-—-啪!
柯諒行:“......”
他揉着後腦勺幽怨的看着某個狠心人跑進廁所。
陳憑解決完内急,出來後猛灌了半瓶水,才想起昨晚斷片了,“昨晚怎麼來酒店的?”
柯諒行抱着枕頭,眼睛裡布滿紅血絲,眼下青黑一片,一看就沒睡好,“你喝多了,我怕打擾阿姨隻能把你帶到這裡。”
“那我衣服呢?”
柯諒行指了指地上的黑色羽絨服,“吐髒了,惡心。”
陳憑無法反駁,他撿起地上的褲子衣服套上,拿着手機坐回床上。
柯諒行小心翼翼地從背後抱住他,看他沒有過激的反應,心安理得的靠在他肩膀上,明目張膽的看他的手機屏幕。他在和陳岸哥發消息,說昨晚在柯諒行家玩,讓他跟媽媽說一聲别擔心他。
陳岸哥沒有懷疑。
柯諒行以為到這裡就結束了,陳憑又問陳岸,羽絨服是多少錢買的。
陳憑對挂件說:“400塊,賠我。”
柯諒行翻身下床,走進洗手間。
陳憑跟着過去,靠在門邊提醒道:“我的衣服是因為你叫我喝酒才犧牲的,我現在頭還疼着呢,隻找你衣服錢,沒要精神損失費就不錯了。”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找柯諒行要賠償沒毛病。
柯諒行想把門拉上,陳憑以為他要拒絕,用身體擋着門不讓他關,“你可别不負責任呐。”
“你擋着門我怎麼上廁所,出去!”
昨夜陳憑一直嘀嘀咕咕的說個不停也不肯跟着他走,好不容易架着走進房間,他倒好,直接就往地上躺。
在和良心做了三分鐘鬥争,他使出全身解數把一米八巨沉的蠢狗弄到床上,才喘上口氣,他又滾到地上。
如此這般弄了四五次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陳憑被他雙手雙腳強制抱着才沒繼續滾下去,老實的和周公見面去了。
柯諒行被弄的夠嗆,自認從沒有這樣伺候過誰,不感謝就算了,他還沒有醒就被打了兩巴掌,現在又跟他談錢,不生氣才有鬼。
陳憑以為他的火氣是因為不喜歡被别人看着上廁所,伸着脖子便要話多,“出去就出去嘛,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有的我也有,還比你大。”
“出去!”
柯諒行血壓都有些高了,後悔為什麼會找上陳憑這個家夥。
還有,誰大還不一定呢!
生氣歸生氣,他還是帶着陳憑買衣服去了。
商場才剛開門隻有零星幾個顧客,陳憑跟着柯諒行走進一家專門賣魚哦那功夫的店面,挑了件到膝蓋的長款黑色羽絨服。
衣服十分厚實怎麼看怎麼喜歡,就是沒有吊牌。導購熱情的拿了他的尺碼讓他試穿。
陳憑穿上後在鏡子面前左看右看,問:“這件多少錢?”
“您穿上比模特還好看,這件原價3699,春節活動打88,折後差不多3200左右。”
陳憑以為自己聽錯了,“多少?!”
“三千二,有我家會員的話可以再減兩百,3000就能帶走很劃算的,全年都沒有這樣的價格。”
陳憑果斷的脫下羽絨服,他本想敲詐柯諒行一件七八百的,這貴太離譜了,穿的不是衣服,而是人民币!
導購勸道:“喜歡真的可以帶走,這個款式很經典常常斷貨的。”
幾千塊的衣服還能斷貨,到底是誰在賣啊,有錢人這麼多的嗎?!陳憑想拉着柯諒行趕緊走,市場那邊的店裡一件四五百頂天了,也能穿。
柯諒行從兜裡拿出一張卡,“刷卡吧。”
“太貴了,走吧”,陳憑拉住他,“謝謝你啊,我們不要了。”
柯諒行覺得他穿着好看,“你之前幫忙,我也沒送你什麼。”
“我幫你不是為了這個”,陳憑皺起了眉,他的長相平時都讓人覺得害怕,不高興更是好像下一秒就會打人。
“好,那就當賠你昨晚的精神損失費。”
陳憑還是不高興。
柯諒行說:“我想要你穿這個,好看。”
陳憑眼神閃躲了一下,“真的?”
看來是被說服了,太簡單了,隻要誇他一句就夠。
“真的,很帥”,柯諒行接着對導購說,“還要一件同款米白色,小一個号,不,兩個号。”
陳憑沒有堅持,“買兩件折扣能再低點不?”
他想,柯諒行不會是想跟他穿情侶款吧,要是這樣的話,他也不是不能接受,而且他皮膚白,米白色更好看。
“看在兩位帥哥的面子上,我再給你們打下來一點,兩件5800怎麼樣,數字也吉利。”
柯諒行說:“好的,黑色我們現在就穿走,米白色請包起來。”
走出商場,柯諒行想起了正事,“去吃那家重慶小面吧,不是說要請我嗎?”
陳憑情緒不太高,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這種天大的便宜他最樂意白撿,但從柯諒行手裡撿讓人很不自在。
他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圖什麼才跟他在一起。
好吧,還沒有在一起呢,柯諒行說,他們是最好的朋友。
還沒到飯點,小面店裡沒什麼人,兩人吃完了面,陳憑想去麻将店看看,“槍哥這兩天不在,店裡新招了的小工手腳不幹淨。”
“我陪你去。”
“你不是還不和槍哥接觸嗎?”
柯諒行反問道:“你不是說他不在店裡嗎,司機說蔣靜在家,我不想那麼早回去和她演戲。”
陳憑:“......”,他是不是以為這樣說自己就會二話不說同意了?
不過他也找不到理由拒絕。
小花躺在店外的洗頭椅上悠閑地曬着太陽,看到陳憑過來打招呼道:“憑,好久沒見了,天冷我都懶得出門。”
“難怪你看上去白了些”,陳憑說。
小花驚喜地摸了摸臉,“你真會說話,下次剃頭我不收你錢。”
陳憑:“我記着了,過完年找你剃。”
小花饒有興趣的看着柯諒行,“小帥哥,你真好看,加個聯系方式?”
“我沒有手機”,柯諒行拒絕道。
麻将店隻有三桌開着,小工不知道去哪裡了。陳憑走到櫃台後面,數了數收銀箱裡的錢,“手真髒。”
柯諒行:“她是誰?”
“槍哥老家朋友的孩子,嘴裡沒句實話還總偷錢。”
“我不是說他。”
陳憑數錢的動作一頓,“你說理發店的小花?就隔壁理發的啊還能是誰。”
柯諒行冷不丁的說:“我喜歡長頭發。”
陳憑摸不着頭腦的‘啊’了一聲,說:“那你留吧。”
柯諒行:“我是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