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多虧了你,要不是我發現他偷偷的去你房間留了個心眼。好好調查了一番,我們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呢你可要看看有沒有丢什麼東西啊。”
陳憑後槽牙有些酸,柯諒行放暑假回來他就去過兩次而已,當時都沒看到蔣靜,那就是她讓保姆監視着自己了。
先是說他騙錢,後面又說他偷東西,真當有錢人有種嘴就可以亂說嗎!
柯諒行滿臉不可置信,瞳孔微微收縮看上去很難過,似乎真跟蔣靜說的一樣因為被欺騙而傷心。
下一秒,他神色決絕,“報警吧。”
李期青忙說:“哪有那麼嚴重啊,爸媽,你們可千萬别聽柯諒行瞎說。”
柯諒行走到陳憑面前,“欺騙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陳憑知道他在演戲,事情敗露了,要是他站在自己這一邊,保不準會被翻出更多的事來,他隻能被牽着鼻子走。
“....抱歉。”
柯諒行眼神冰冷,“既然這麼喜歡騙錢,不如去裡面講給警察聽聽,也許你能從此改過自新,我也算做了件好事,或者打你一頓把你扔出去,讓你以後不敢再害别人。”
他的雙唇一張一合,陳憑卻覺得聽的不真切。
等等,說的這麼頭頭是道,他該不會是來真的吧。
這人是誰啊?活閻王?死變态,要給他弄局子裡還不夠,竟然出馊主意要打他一頓。
到底從哪個陰暗的角落翻出這麼些惡毒的靈感啊!
李聞也沒想兒子會突然提出‘變态’行為,像是試探又像是贊許,“你倒是不難過。”
柯諒行無情地說:“不值得,為他這樣的人不值得。”
陳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不值得個屁,我都閉口不言了你還不值得,這要是把你那點小心思都抖落出來,看值你不值得!
還被蒙在鼓裡的陳岸暈頭轉向,不懂柯諒行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他們,還要不留餘力的踩上一腳,“小柯你......”
“哥”,陳憑打斷哥哥的話,“我能解決。”
陳岸擔憂地點了點頭。
“我隐瞞身份是真,但這段時間期青成績提升也是真,李大少爺說的對,為我這樣的人,生氣不值得,希望您們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我也算真心輔導了李期青的份上,消消氣。”
柯諒行微微蹙起眉頭,陳憑想,要他這麼求人的是他,現在生氣的也是他,太難伺候了。
他不是沒有低聲下氣求過人,為了在工地上兼職,為了小時工的工錢......可在哥哥面前,在柯諒行面前,他第一次覺得求情的話這麼難說。
跟毛毛蟲在咬他嘴一樣,刺痛,火辣辣的。
他能理解柯諒行為了自保裝作不認識他,他配合一下就是了,可心裡還是因為他沒有站在自己身邊,隐隐發酸。
陳岸害怕柯諒行翻臉不認人,真要讓陳憑進去,“還希望兩位能放過我弟弟,你們看這樣怎麼樣,之前你們花了多少錢我都賠給你們。”
“你們賠的起嗎”,蔣靜把保姆叫了過來,“你說說,到現在我們給了他多少錢?”
保姆說:“目前為止,期青少爺補課的費用一共是六萬九千元。”
陳岸膛目結舌,“這麼多,這......”
陳憑拒絕道:“我不可能退,這個月還有好幾千沒結。”
蔣靜怒道:“你還好意思問我要錢!”
陳憑說:“哥,那是我應得的!”
陳岸沉着臉沖弟弟搖了搖頭,走到李聞和蔣靜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錯了就是錯了,我們條件不好,一時半會兒湊不出那麼多錢,但我們不會賴賬,一定會退錢給你們,還請您們能原諒他。”
蔣靜嫌棄地說道:“但願如此,窮也不能不做人吧,沒素質沒錢,以後自然有社會教訓他!”
陳憑腦子裡一片漿糊,好像被粘起來一樣沒辦法思考,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會變成哥哥替他道歉,不應該的,哥哥不應該被罵,不應該道歉。
還是,他真的做錯了?
他做錯了,就要說出來,不能讓哥哥替他擔着,“是......是我做...錯....”
“另外,還請學生媽媽您收回這些話”,陳岸打斷了弟弟的道歉。
柯諒行神色暗了暗,陳憑連聲音都變了調,臉上的慌張一覽無遺,他也跟着有些不舒服,像是一隻巨大的手掐住了喉嚨,沒有窒息,但卻逃脫不掉。
他不喜歡看到陳憑這樣委曲求全的樣子,隻是他現在哪裡還顧得上别人,蔣靜表面上對他體貼溫暖,背地裡卻帶人找麻煩虎視眈眈的盯着,他要是不謹慎的話被咬一口都是輕的。
之後,在跟他道歉吧。
從結果來看,我弟弟教的很不錯,他盡心盡力的輔導着你的孩子。既然你覺得我弟弟教的不好,那我會退錢,但那些侮辱人的話,實在是子虛烏有。
我的弟弟幫忙照顧家裡,兼職去做一些他這個年紀本不該做的工作,為了家人付出了很多。他是個好孩子,不是你口中騙錢偷錢的人,就算你不道歉,也否認不了這個事實。”
蔣靜臉色難看的不行,手掌緊緊抓着紫檀木座椅的握手。
即是因為被小輩不卑不亢地說要還錢,也因為覺得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她咄咄逼人了,跟一個小孩計較。
李期青爆發了,“媽你幹嘛啊!他教我這麼久,你還真打算一分錢不給嗎?!你也太欺負人了!”
蔣靜瞪了他一眼,“回房間去,大人說話沒有你插嘴的份。”
李期青吼道:“你别欺人太甚!”
蔣靜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怎麼跟媽媽說話的!張叔,把他帶方面裡思過!”
“别吵了”,李聞擺了擺手,在他眼裡,這是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幾萬塊錢而已,他就是扔了也不心疼,“小行你,怎麼看?”
“聽父親的,隻是期青提醒我了,我說的懲罰太重了”,柯諒行沒有看陳憑,他再看一眼,掐着脖子的那隻手就會變的更緊,“畢竟,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