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個雖說隻是一時興起,但江錦霜也是真的想知道。
他想知道的也不隻是這個,如果可以,他想漼寒天親口對他說出,獨自走過的那十幾年裡的時光裡,江錦霜缺失而不知的那一部分。
“會一點,”漼寒天夾起一小片菜放入口中嚼了嚼,江錦霜聽到這個回答,立馬饒有興緻地放下了筷子,用手撐住下巴,“真的?那明天我們一塊做飯試試看。”
某人忽然靜止了。
江錦霜挑着眉,眼裡滿是笑意:“怎麼了?不是說會一點嗎?我剛好也會一點。”
“我可以的,”看漼寒天繼續裝作個沒事人的樣子,江錦霜轉了回來,看向碗裡的飯菜時輕輕揚唇一笑,“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這句話一說出口,在江錦霜沒注意到的地方,某人從小口小口吃飯變成了一個勁扒飯。
趁着飯後的這段時間,江錦霜打開門到外面溜達了一圈。
借着月光,很容易便能看到空中那一層隐隐約約的屏障。
江錦霜騰空飛起,伸手摸上了那屏障。
果然是,他。
“多謝,”江錦霜擡頭,向着月亮的方向輕輕道了聲謝。
月光灑落大地,江錦霜落地,剛走出沒兩步,就聽身後傳來了細微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
像是有什麼東西落地,江錦霜轉過身去看,垂眸看到了地上的一片桃花花瓣。
花瓣形狀飽滿,顔色粉嫩,恍若剛從樹上摘下來那樣。
江錦霜微微抿嘴,蹲下伸手将那花瓣撿了起來。
等進了屋子,這花瓣便被江錦霜一臉正經地放到了漼寒天的頭上。
也許是看他表情挑不出太大錯處,漼寒天什麼都沒能發現,隻能開口問:“前輩,我們去屋後嗎?”
“去屋後幹什麼?”江錦霜剛在桌邊坐下,就見漼寒天走到窗邊,指了指黑暗中的某處,“那兒有一彎溫泉。”
聽到溫泉,江錦霜立馬站了起來,幾步走到窗邊朝外面看了過去。
果然,在離屋子不遠的地方,有一處長滿着發光的花草的溫泉。
“走。”江錦霜回過頭來,朝漼寒天粲然一笑。
這些天他們如同過街老鼠一般讓人趕着,雖說可以用法術維持身上的潔淨,但總是差那麼一點感覺。
江錦霜饒有興緻地拉着漼寒天的手走到了溫泉旁,發現一旁正好有兩個可以用來放衣服的架子。
反正此處已經被設了結界,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江錦霜伸手去解自己的發冠,還沒解開,就被一隻手給按住了。
“前輩,我來。”
短短的幾個字,此刻卻像是從江錦霜的身後傳到了心口。
“好。”江錦霜放心地收回了手,站着讓身後人替自己解發冠。
不過解發冠便解,過了沒多久,江錦霜伸手抓住了自己衣領處的那隻手:“你脫我衣服做什麼?”
“不是,要進溫泉嗎?”聽着漼寒天無辜的回答,江錦霜強忍住笑意,轉身一臉嚴肅,“我讓你脫我衣服了嗎?”
脫不脫的其實無所謂,就站着的這麼一會兒,江錦霜在心裡就已經憋好壞了。
看着漼寒天一臉不知所措,他清了清嗓子,閉着眼睛道:“那這樣的話,作為懲罰,就由你來幫我脫吧。”
雖然說來說去,兩人的位置依舊沒變,但吓了漼寒天這麼一下,江錦霜已經心滿意足了。
溫泉的水上冒着熱氣,能如此突兀地出現在大空地上,想必也并非是天然形成的。
江錦霜渾身上下脫得隻剩胫衣,他裸露出上半身,一腳一腳地走進了溫泉裡。
感受到腳下傳來的熱氣,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回過頭看卻發現漼寒天不知何時已經脫得和他一樣了。
但一個站在岸上,一個在水裡。
江錦霜走到泉邊的一塊大石頭邊,懶懶散散地靠了上去,見漼寒天始終不動彈,他才問:“怎麼不過來?”
聽到這話的漼寒天這才願意挪動步子。
一步一步,看漼寒天的模樣,好似有人拿着刀子架在他身後讓他走。
“怎麼?”江錦霜把放在水裡的一隻手擡了起來,輕輕的撩起了頭上的碎發,還想着調侃對方兩句,“害羞了?”
果然,用激将法對付這種毛頭小子還是最适用不過了。
隻聽江錦霜話音一落,漼寒天立馬踩着水幾步朝他走了過來。
“哼,”江錦霜看着面前越來越近的身體,突發奇想地将雙手浸到水中,隻等對方離自己隻有幾步之遙後,擡手将帶起來的水灑到對方臉上去。
可惜有點晚了,漼寒天走得太快,江錦霜潑的水隻停在了對方的上半身。
先前悄悄放的桃花花瓣不知何時停不住了,搖搖晃晃地從漼寒天頭上落了下來。
花瓣落到水中,激出幾圈微小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