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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風蒲雪肥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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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初雪垂眸看着腳下奔流不息的江水。

他什麼也沒想,隻是發呆、休憩。

“梅——初——雪!”

陌生又熟悉的呼喚聲,遙遠得仿佛是從飄渺的夢裡傳來,梅初雪下意識掐住了左掌傷口處的嫩肉,疼痛的感覺清晰傳來,他自然不是在夢裡,也絲毫沒有中了迷藥、或者進入幻陣的迹象。

“我是——寶——夕——籬!”

這一次,腳下流水傳來非常明顯的異動。

原來是将内息灌入江中,通過流水傳遞聲音。

此種傳音方法并不罕見,但其聲音裡殘餘的内力,卻讓梅初雪感覺萬分熟悉;梅初雪看見一點黑斑自遠方江面顯現。水中傳音,持續逆流而來:

“首先!是我先發現的你!然後你再發現的我!”

“其次,你感覺得沒錯!我,也用萬華内功!”

“最後,你幫我一個忙,我就和你比劍!”

梅初雪聞言,便繼續“站”定在江心。腳下向東奔流的江水,不曾将他往前推動一寸。足掌真氣近似本能地托舉着他、漂浮着他、固定着他。此乃一種極高的“靜”之境界。

而以江水傳音的那人,則展示了另一種極高的“動”之境界:東方江面那一點黑斑,以世所罕見的超人速度,朝梅初雪疾速飛來。

梅初雪每眨一次眼,那黑斑便擴大一圈。

黑斑變成了浮水蜉蝣,蜉蝣變成了飄浮螢火,螢火變成了飛鴻一影,影子變出了身子和人臉。

“出來了!要出來了!”那人嘴裡大喊着。

一張快樂笑着的臉,瞬間放大至梅初雪眼前。

偏偏他距離又掌控得這樣好,足下真氣恰恰好踩入梅初雪雙足真氣領域的邊緣,似觸非觸,

恰好讓梅初雪切實感受到那一股微弱的同源同宗的熟悉内力——确是“萬華”無疑。

“給你!”夕籬拿起梅初雪的左手,撥開他手指,往他手心裡,小心翼翼放了顆蛋,小小的,斑斑點點的;薄薄的蛋殼,已經綻出了數條蜿蜒縫隙。

夕籬一一合攏梅初雪的手指,使其握成半個拳頭,以護好手中的鳥蛋。夕籬向梅初雪承諾道:“你放心!我一定回來接它!我一定依約和你比劍!我一定在你尋我之前,先找到你!”

夕籬向旁滑出半步,這才點水起躍。

他滑遠時,動作微乎得不曾幹擾梅初雪足下凝聚的真氣;他點水飛離時,他足下真氣幾乎沒有改變江面的水流波紋,他身後長竹竿的竿尾,一路飛來,幹燥如初、滴水不濕。

此實乃“動中有靜”的高階示範。

夕籬已飛遠多時,霍遠光才遲遲追來。

霍遠光看清是梅初雪後,立即停了下來。他與梅初雪離得很遠,距離算是安全,他試探着問:“你在等梅冷峰麼?”

“他該是去了墨荷塢。”

霍遠光一愣,梅初雪竟然是在給自己指路麼?

梅初雪竟然知道梅冷峰下山,是與自己彙合謀事?霍遠光怒道:“果然!是梅冷峰告訴了你庾無葛的行蹤。”

梅初雪平日足不下崖,雙耳隻聞冰與劍;劍神梅傲天較他首席愛徒,有過之而無不及。

故崖下諸務,實際由梅冷峰全手掌握。且崖下梅林子弟又唯“大師兄”馬首是瞻。江湖人盡皆知,那個梅初雪在同門中,受到極度孤立;而劍神梅傲天,是唯一的不知情者。

當霍遠光接到茶肆老闆娘後續來報,說梅初雪尋至茶肆與庾無葛比劍。霍遠光彼時無論如何都想不通,他霍家人頭彩雀都須費勁周折才能查清的秘密镖途,久居雪頂、孤立無援的梅初雪,如何得知?

答案簡單到不像真的:梅冷峰告訴的梅初雪。

梅初雪說:“我能控制好劍氣裡的寒意。”

“嚯!他是什麼都告訴了你?”

梅初雪短短淡淡一句自信于其劍術的話,更使霍遠光震驚不已。這梅大師兄打的甚鬼算盤?梅冷峰表演這一出師門情深,妄圖有何收益?

而這“削人手指”的“冷血梅花”,竟提醒他:

“你靴面濕了。你追不上他。”

“他渾身已經幹了?”霍遠光愈發震驚。這破竹竿到底什麼來頭?明明見他渾身濕漉漉的像條大水草似地從船底下蹿出來,結果他一邊逃,一邊還有閑心餘力來烘衣服?

茶肆老闆娘的傳信裡也說了,梅初雪主動去問詢過那竹竿,難不成,那破竹竿,真姓那個“寶”?

霍遠光幹脆直接問:“你與那寶竹竿相識?”

“……”梅初雪足尖一點,徑直離去。

霍遠光惱得直朝那翩然背影,用嘴怒發無形毒針:“咻、咻、咻咻咻!行!你傲!我走也!”

等霍遠光姗姗趕回舟船時,夕籬早繞回來了。梅冷峰留守在船上,夕籬沒能一睹“冰元蟲”真容。

但夕籬猶自開心。

氣味會消失,但揚州不會,邛崃山更不會。

與其去和一個越活心越狠、對自己孫兒都要捏着藏着的“人精”鬥智鬥勇,為何不直接去到那擁有“無窮無盡”冰元蟲的血梅崖,動用自己的靈犀智慧,比郎中更先解密冰元蟲的制毒及解毒方法呢!

夕籬自信握拳,掌心裡,有江風吹過的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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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梅初雪不乘船、不騎馬,他時而飛躍于洶湧江面,時而騰躍在連綿丘陵與起伏樹巅,時而風一樣拂過人家的屋頂和樓檐,一路筆直地朝西飛去。

從邛崃到江夏,在這條梅初雪來返了數十回的直線上,大多數時候,他腳下,是山和樹。

足下真氣近乎本能地粘連、釋放,粘連、釋放;身體近乎本能地精确驅動着每一處肌肉,腦子近乎本能地計算好樹梢與樹梢之間的距離。

梅初雪眼中,映着近處和遠處的綠、深的綠和淺的綠,他就隻是看着,心中什麼也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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