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告訴文珠,安心待嫁,時機到了,她若想回來,我會帶她回到蜀中。”昝釋道。
銀刃道:“是,屬下一定把話帶到。”
……
銀刃退下之後,書房内又隻剩下昝釋一人,昝釋從座位上站起來,來到木架之後,幾個木架将書房隔成裡外兩間,外間是方才待的地方,現在這裡是裡間。
裡間的桌上放着一張被刮掉羊毛,削掉羊脂,浸鹽繃開,曬幹修整後的羊皮。
羊皮上是用蘇樹漿混着鳳仙花的汁水繪制的地圖,仔細看就會發現,這是一張中原的地圖,九州的範圍都被大緻标記完,隻是很多細節不如豫州那邊清晰準确。
昝釋仔細端詳一陣,又在圖上添上幾筆。
......
雲宮内
商王坐在王座上,揮退侍從,隻留下傅樂等幾位朝臣。
傅樂将手中的幾方絹帛遞上去:“大王看看這個。”
商王接過絹布,上面是過去傅樂和伊尋月帶人整理的大商過去七年對各方用兵的的勝敗記錄,對應的派兵數量,征調的糧食數目,戰損的铠甲馬匹武器,大型工事的修建記錄,以及過去十年那些城池因為水災旱災進行了城址遷移的記錄。
商王看完之後,将絹帛遞給方承教。
“依照早些年的計劃,如今各方都已經歸順,九州有八方諸侯與孤各自管轄,萊夷的叛亂也被徹底鎮壓,第一階段基本上算是完成了。”商王道。
傅樂道:“商蜀聯盟,對貴族勢力是一大牽制,我們占據先機,他們定耿耿于懷,蓄勢報複。”
“宗法十族,盤根錯節,逐個擊破的可能性不大,十族一起連根拔起,于大商而言,無異于傷筋動骨,此法又太過冒險。”伊尋月說到。
傅樂道:“殷商運營三百年,各方宗族的自治權問題無疑是最為嚴重的問題,自治權影響到了他們的利益,進而影響對大王的忠誠,一旦十族勢大,八方諸侯便會不受控制,屆時,大商必定會再次陷入内亂。”
一邊一直不說話的方承教開口了:“先下兵權吧。”
幾人的視線都落到方承教的身上。
方承教不緊不慢的說:“軍中關系相對簡單。”
傅樂搖頭:“臣以為不可,軍權從來都是各方必争之地,雖然内部結構相對簡單,但是外部各方都盯的挺緊的。”
伊尋月沉思片刻後說到:“或許,可從律法入手,與選才入手。”
傅樂看向伊尋月:“尋月的意思是......改六典?”
伊尋月點頭:“正是。”
傅樂也意識道了伊尋月的想法用意以及如何操作,于是兩人一起将目光投向商王和方承教。
雲宮暖閣一時間陷入寂靜。
商王擰眉思索:“說說看。”
伊尋月:“可從四個方面入手,農業,軍權,刑法,以及禮制入手。”
商朝點頭示意伊尋月繼續說下去,伊尋月道:“農業無非是稅收,生産,水利這些方面,至于軍事,這個就要交給三軍主帥了。”
方承教點頭:“行,但我學識不如伊上卿與樂相,恐怕得回去好好想想才行。”
商王說:“行,軍權方面交給你。”
伊尋月繼續道:“刑法一事,需要将現有的《刑典》進行細化和補充。”
傅樂在一旁補充道:“還應當針對諸侯,宗族,士族,百姓,奴隸等身份的不同制定對應的刑法。”
伊尋月點頭:“正是。”
禮法方面是傅樂所長,故而傅樂自行将話頭接了過去:“禮法方面,恐怕要同宗廟商量着來。”
商王道:“我将令牌給你,你自去宗廟找阿鶴。”
“多謝大王。”傅樂道。
商王道:“既如此,你們三個便按此想法列出條款,直接給孤,不必過太師一黨的手。”
“是。”三人齊聲道。
......
候在殿門外的侍女,見三位大人出了雲宮才被帶着走進去。
商王正坐在王座上出神,見侍從帶着人進來,才直起腰,來人是王後身邊的宮女,他認識。
宮女跪到商王面前:“大王,王後娘娘在田正屬暈厥失魂。”
商王聞言,從王座上猛的站起:“你說什麼?”
宮女聲音有些顫抖道:“日中後,王後去了種倉和田正的大人一起篩開春後的種子,篩到一半便暈了過去,奴婢來報時還未醒。”
“日中之事,怎麼到現在才報。”商王怒道。
宮女将頭埋的更低:“奴婢知錯,請大王恕罪。”
商王歎了口氣,問道:“王後現在何處?”
“在田正屬。”
“去田正屬......”
去往田正屬的路上,商王問:“可請了巫醫?”
“請了,奴婢來之前就請了,宗廟那邊的也派了人去。”
......
商王趕到的時候,田正屬外跪滿了人,但他好似看不見一般匆匆進了田正屬,一進門就看見躺在榻上的王後。
巫醫見大王來了,連忙行禮問安,商王走近,見人醒着,才松了口氣,讓巫醫起來。
“王後現下如何?”
“回大王,王後娘娘是乃是心神耗損才會患這離魂之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