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已有大膽猜測，但甫一聽到确定答案，秦橦還是心底一沉，仙界可是蒼生的庇護者嗎？

察覺的他的些許落寞，曜靈牽起手，道：“仙界也有仙界的不堪，那之後離魂吟便被納入了仙界禁術，這件事也一直塵封，成為秘聞。”

“可你當時在海裡沒說，現在是怎麼看出來蝶昭使用禁術了？”

“當時通過小六失控的模樣以及滬緣的描述就有初步猜測了，但一直都不敢确定。”

秦橦：“那現在？”

“現在，”曜靈長歎一口氣，“現在是因為，我發現失洲裡有許多的幽冥鬼。”

之所以一直猜測是‘離魂吟’而不敢确定便是因為此術奪取千萬生靈性命需要施術者極高的修為造詣。

萬年前東海慘劇便是一名仙界高位所為，超半數東海生靈喪命，今日南海澎潤都城一案，雖不如當年慘烈，但他思來想去，也沒想到世間有何人有能力做出這樣的屠殺。

直至蝶昭出現，曜靈才得以确認這場屠殺背後的禁術使用方法。

明明是一個修為極高的活妖，蝶昭身上卻總有若有若無的鬼氣，在蝶昭對他與秦橦展開攻擊時，他正放開精神力去感知這片失洲，也正因此疏忽了秦橦讓他受傷。

整座失洲島，鬼比妖多，青鬼往上者，卻又都集中于島西，但事實上，能走到青鬼之列，大多會擁有屬于自己的領地，如此規模聚在一起，隻能說是被人所控制。

秦橦：“很多幽冥鬼，做什麼？”

“做祭品。”

** ** ** **

若說失洲島西有何不同，大概就是那裡坐落的一座鎖妖塔了。

此塔曾是一位仙人煉妖的地方，裡面關了許多危害世間的妖，任由其在塔裡自相殘殺，挺到最後的大妖······

嗐，秦橦也不知道挺到最後的大妖會怎麼樣，畢竟當時書裡沒寫，畢竟這當時也是《異志錄》中的野史雜文中的内容，沒想到此刻還真與失洲鎖妖塔對上了号。

曜靈：“沒有大妖會挺到最後的，從來沒有過。”

“你又知道？”

“我畢竟也活這麼久了，鎖妖塔隻是一個供仙人玩趣，觀賞妖鬼厮殺的地方罷了，《異志錄》過于潤色了。”

“······”

說話間的功夫，兩人到了鎖妖塔前。

鎖妖塔，其貌不揚一座塔，大約三四層模樣，看建築确實是有了些歲月，風吹日曬下，塔上的紅木掉色，銅鐵上鏽，威嚴不足，看着隻是滄桑的很。

門前，不出意料地站着兩人——蝶昭與鲸宕，俨然一副貴家公子與兇惡保镖的組合。

“我猜到你們會到此處。”

蝶昭微笑，目光一直不離開曜靈，“你是我遇到的最厲害的幽冥鬼，我剛剛在失洲裡居然失去對你們的感應了。”

他眼光放亮卻又極力隐忍，道，“方才，是我無禮了。”

從剛剛曜靈告知自己的秘聞中，秦橦已經隐隐猜到蝶昭的算盤，此刻既沒有挑明也沒有順着話接下去，而是道：

“我們已經自己找到長情了，就在你身後對吧。”

蝶昭莞爾，道：“不光厲害，還很聰明。”

“這樣，你留下來，我送你成為鬼帝的機緣。”

嗯？

鬼帝的機緣，看來眼前的蝴蝶還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鬼帝。

關在失洲裡，消息如此不靈通？

“什麼機緣？”秦橦側步向前，擋住蝶昭要撲上來的眼神。

蝶昭：“小鬼，我在和你家大人說話。”

秦橦：“我家大人懶得開口，我的意思就是我家大人的意思。”

曜靈：“我不是他家大人，但他的意思确實就是我的意思，我聽他的。”

蝶昭被這兩人對話一下子逗笑，擺手放棄在這些小事上争論，說：“行，小鬼，你也是個聰明的小鬼。”

他側身讓出了鎖妖塔大門的路，指着這座塔說：“既然來了那就說明都知道這裡是哪，感應到裡面鎖着什麼了嗎？”

“裡面目前有十五隻幽冥鬼，我找了兩百多年，有費盡心思捉的，有我從厲鬼開始培養的，到現在共進去九十九個。”

曜靈：“不，裡面隻有十三個。”

“十三個，真的嗎，隻剩十三個了？昨天可還是十五個呢。”

與蝶昭興奮相反，秦橦與曜靈皆面如冰霜，冷的不能再冷。

鬼魂本就是生靈最後的形态，如果說連魂魄形态都無法繼續，那便是······魂飛魄散了，這鎖妖塔成為了鎖鬼塔，更成為了他蝶昭的煉鬼塔。

蝶昭扭頭看向鲸宕，得到他對曜靈回答的肯定後，更難掩興奮：“曜靈兄，你能感知到裡面幽冥鬼的數量，可否理解為你的燼幽之力高于裡面的幾位呢？”

“蝶昭，你直說想幹嘛吧。”秦橦有些不耐煩，這蝴蝶心思寫在臉上了都。

“請曜靈兄進塔。”

“然後呢？”

“殺青鬼。”

“然後呢？”

“稱鬼帝。”

“再然後呢？”

蝶昭抿嘴，“小鬼，你很好奇，要自己試試嗎？”

“我家大人也很想知道然後會怎樣，畢竟相互坦誠才是合作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