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非無奈道:“我自然是被喻勉困在這裡的,公公此行可是來救我的?”
段郭芳:“……”倒也不是。
左明非施施然地站着,關切問:“公公是被發現了嗎?我可助公公藏身。”
段郭芳看起來并不相信左明非,他斟酌道:“你先别動…也别出聲。”
淩喬見機行事,他配合着左明非,惱怒地低斥:“左明非!你竟敢私通外人!中了毒還不老實,當心我主子讓你更不好受!”
段郭芳眸光流轉,他起初就察覺到左明非毫無内力,原來是中毒了嗎。
左明非好整以暇道:“公公,聽外頭這動靜,似乎是喻勉的人占了上風。”
段郭芳眯起眼睛:“你打算如何做?”
“喻勉行事狠絕,公公若是落在他手裡,定然沒有好下場。”左明非說話時溫言細語,周身散發着謙謙君子之氣。
段郭芳不自覺地傾向于左明非,還低聲咒罵:“我今晚就是中了他的奸計!他早就布好了天羅地網,等着我們往裡跳。”
左明非面不改色道:“我能幫你脫身,但你要答應回來救我,還有,在下聽聞太後娘娘身邊有不少名醫,公公方才也聽到了,我身中奇毒…”
不待他說完,段郭芳便了然回答:“左大人放心,您為棟梁之才,娘娘愛才之心,若您今日真能助咱家脫身,娘娘定不會虧待您。”
“如此,便勞駕公公。”左明非勾起唇角。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左公子可歇了?”
段郭芳下意識屏住呼吸。
左明非如常道:“怎麼了?”
門外人的語氣有些奇怪,“主子喊您過去…”終是繃不住,他清了清嗓子,而後字正腔圓道:“陪寝。”
“……”屋内三人俱是一怔。
段郭芳瞄向左明非,目光逐漸同情起來,他心想,原來喻勉捉左明非來是…這樣嗎。
左明非輕咳一聲:“我已經歇了。”
門外人不自在道:“主子說…您就别端着了,再說您昨晚不還、還自薦枕席的嗎?”
饒是段郭芳也瞪大了眼睛,原以為左明非是為了活命才不得不委身于喻勉,現在看來,左明非比他想的更要忍辱負重,竟還會主動勾/引喻勉。
黑暗中,左明非眉眼間流露出被捉弄後的無奈,他仿若被戳破醜事一般,難堪道:“今天就…就算了吧。”
“主子交代過,您要是不去,他不介意親自過來。”
“……”
左明非無措地看向段郭芳,低聲道:“公公,我去穩住喻勉,你…找個時機便離開罷。”
“多謝左大人。”段郭芳此時竟然有些慶幸,幸好左明非能拖住喻勉,也幸好喻勉對左明非不懷好意。
左明非神色黯淡地離開了,等左明非離開後,段郭芳松了口氣,他目光惡毒地看着淩喬,今晚他的人全折損在喻勉手裡,正好殺了他手下出氣,至于明日如何解釋這小子屍體的事,那是左明非的事,他可管不着!
淩喬看出了段郭芳的殺意,左右現在房間裡沒别人,他不再心有束縛,索性破釜沉舟,于是淩喬驟然起身,擡手狠劈向段郭芳的胸口,但卻被段郭芳輕松擋下。
段郭芳冷眼道:“小子,你打不過我。”
“誰說我要打你了。”淩喬唇角揚起一個狡黠的弧度,放聲道:“來人——”他竟是要喊人。
電光火石間,段郭芳舉起手中的橫刀,目光狠絕地刺向淩喬。
在強大威壓的震懾下,淩喬的雙腳仿佛被黏在了地面,他話還沒喊完就被迫失聲,生死之間,他瞳孔驟縮,腦海中一片空白。
利刃沒入血肉的悶聲在房中突兀響起,閃着寒光的刀尖距離淩喬的脖頸隻有分毫,淩喬驚愕地盯着段郭芳腹部沒出的劍刃,以及段郭芳身後高大的身影。
“主子…”淩喬虛脫一般地出聲。
“出息。”喻勉瞥他一眼,看人沒什麼大礙後,才不鹹不淡地數落了句。
段郭芳冷汗驟出,他難以置信地感受着身後傳來的壓迫。
喻勉毫不留情地拔劍,段郭芳悶哼一聲,捂着傷口轉身,“你是…怎麼…進來的?”他完全不知道喻勉是何時出現的。
喻勉渾不在意道:“你怎麼進來的,我就怎麼進來的。”
段郭芳用力閉了下眼睛,再次睜眼時,他拼盡全力地攻向喻勉。喻勉不閃不避,他仿若看死物一般地看着段郭芳,随之驚鴻般側身,一閃一擊,将人狠狠地踹到桌腿處。桌子頓時噼裡啪啦地分崩離析,段郭芳噴出幾口鮮血,掙紮着爬不起來。
喻勉看向正在調息的淩喬,随意問:“他踢你哪兒?”
淩喬一愣,老實回答:“腿。”
喻勉仿佛貓玩耗子般地睥睨着段郭芳,對淩喬道:“給你個機會,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