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秦璋還是把豬頭肉帶回來了。
而且不是半扇,是一整個大豬頭,外加十斤多的豬雜骨。
耿忠同秦璋,那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
雖然耿忠不知道,秦璋為啥那麼高興,後槽牙樂的都能看見了。
但好兄弟高興,耿忠也高興。
正好才宰了一頭豬,要往縣裡賣肉的攤子上送。
耿忠直接把整個豬頭留下,又給秦璋強塞了十斤豬雜骨才許他走。
至于買肉錢,先記賬,回頭秦璋什麼時候有,補上就行了。
一整個下午言今和秦璋,圍着廚房就沒出來。
秦璋做他拿手的豬頭肉,言今把新買回來的一大袋白面,直接用掉小半袋,全做成了面條。
十斤的豬雜骨,言今洗幹淨下鍋,熬出奶白的濃湯,放鹽巴佐料,調好味道,把提前洗好切成絲的大白菜丢進湯裡,把面條的湯底做好了。
小廚房裡兩口鍋,一個重新燒水,水開了以後煮面。
另一個放了菜籽油,蔥姜蒜爆香,炖好的豬骨放進去,爆炒回鍋,再用醬油調色丢進去些蔗糖,直到炖得肉香脫骨才盛出來。
秦家确實不愁吃穿,但也不是,頓頓都能見肉。
所以小廚房裡又是鹵味,又是紅燒味的。
别說秦珙和白降,不時就要跑過來瞧幾眼,就連秦子平都過來了幾趟,又咽着口水回了屋。
等到秦璋的豬頭肉也做好,開始一片片切肉了。
言今把白降,還有秦珙叫過來了:
“你倆去二叔,四叔那走一趟,把食盒子借過來。”
他們院裡就倆食盒子,但言今是給各院都帶份了,要不然也不會,小半袋白面都做了面條。
秦璋把豬耳朵切下來,切成絲,又把院子摘的黃瓜用刀背,幾下拍成了碎黃瓜。
“這豬耳朵就倆片,拌了黃瓜放點油炸花生米味道最好,就是太少了,給咱爺拿去一份,另外一份給娘送去。”
言今點點頭,等秦璋拌好,她分别裝進倆食盒子裡。
在這方面,言今沒可不矯情,老爺子多一份菜,因為他是家中大長輩。
另一份給言家小院送過去,那是因為有好東西,她是一定會想着娘親和哥哥的。
為了證明自己不偏不倚,所以就要可着親人委屈,以免被人說閑話。
這種事情言今是不會做的,二房,四房那邊要因為一盤菜都能挑毛病。
下次她做什麼,都不會再送過去,上杆子找不痛快的事情,言今從來沒興趣做。
秦璋對誰好,那也是實誠人。
就怕給丈母娘家裝少了,言今都把食盒蓋上了。
他還非得打開,又往裡塞了好幾塊骨頭肉,才拎着食盒子出門。
言今叮囑道:“高小斌還在我家養傷呢,他此刻忌葷腥,但面條我也給他帶了一份,你記得告訴我娘一聲,給他弄些清淡的湯底,别忘了他那份。”
秦璋:“媳婦你心是真細,這都想得到,要我說就多餘給他準備,咱們和高家關系沒好到這份上。”
言今催着秦璋趕緊去,好早點回來吃飯。
至于高小斌,言今事後也問過秦璋。
高老年輕時,有個兒子從軍去了,最後死在了外頭。
高小斌屬于老來得子,也是高家的獨苗。
按輩分,與秦二叔,四叔他們算一輩。
但比秦璋就大了兩三歲,加上兩家關系一直不好,所以秦璋對他都是直呼其名,當同輩人看。
言今也不是因為心善,所以才想着高小斌的那碗面。
而是高老在村裡頭的影響力,确實不小。
這種人就算沒法拉攏關系,但結仇是不明智的。
高小斌的救命之恩,加上如今在言家處處被善待。
高老就算還瞧着秦家不順眼,這些按着他頭,叫他認下的恩情,也足以讓他不再處處針對了。
否則一個忘恩負義的名聲扣下來,全村人指指點點,高老的威望也就沒了。
等到秦珙與白降,都把食盒子拿回來。
言今也把另外兩院的飯菜裝好,又叫他們跑腿,連帶主院的一起送過去。
一通忙活,最後大房這邊,總算人都回來了,五口人圍在一起,也是有說有笑的吃了頓豐盛的晚飯。
吃完飯時辰也不算晚,言今也總算有空閑的時間了。
把秦珙也叫上,加上白降,一起去了秦子平的屋子。
言今拿出一本《論語》。
秦珙頓時樂了:“這我都讀過了,嫂嫂你教他們吧。”
說完,他逃也似的站起身,就要溜出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