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剛才的八卦依依不舍的人終于漸次閉上了嘴。
錢麗撇撇嘴道:“啧,班委都是蛇鼠一窩,連她這種不要臉的賤人都要護着。”
趙芸道:“噓,你小點聲。”
秦芳的視線正好掃視到她們這一排,錢麗把筆往桌上一摔,心裡極度不爽,但也隻能拿文具撒撒氣了。
*
易疏吟把作業拿出來做了半天,最終還是忍不住和董卉說了句。
“那些禮物都是我小時候送給他的,我怎麼可能在他們在一起之後還……”
董卉擡起頭來,微笑着打斷了她。
“我知道,你不用解釋。”說完輕拍了她肩膀兩下,然後溫柔地看着她。
易疏吟抿了抿唇,心下有些感動。
自習課後,肖遇舟和林犀妍回到教室,看上去已經和好如初。
……
那是跌宕起伏的一天,易疏吟身上的八卦為即将步入高三的9班學子拉開一個精彩的序幕,給他們枯燥的學習生涯增加了幾筆色彩和茶餘飯後的談資。
大概也是從那一天起,此後班上大約可以分為幾撥對她不同态度的人。
第一撥是堅定站在她這邊的陳頌非、董卉、李湫等,還有參加過生日聚會的班委衆人。
他們相信易疏吟不是那種破壞别人關系的人,而且也知道陳頌非并非像謠傳的那樣是什麼舔狗接盤俠。
他和易疏吟是真正的情投意合,隻是兩人平常較為低調,隻偶爾和董卉一起出現在圖書館裡。
第二撥是以林犀妍為首的小圈子,仿佛和她不共戴天一般,四處散播關于這件事和一些别的事的謠言。
這撥人依然堅持那種易疏吟騷擾有婦之夫的颠倒黑白的說法,對她的主要攻擊表現為背後嚼舌根,以錢麗為最甚。
第三撥則是以高弈為首的“男人幫”,此群體對易疏吟毫無好感,覺得她把幾個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間,不是他們心中的“好女人”。
對她的攻擊表現為時不時當着她或者陳頌非的面擠眉弄眼、陰陽怪氣。這些人主要聽命于高弈,有時候在高弈的授意之下,他們會跳得更兇。
但最讓人無語的是,不知道肖遇舟最後答應了林犀妍什麼條件,反正他後來沒有站出來為易疏吟說過一句話。
他裝出一副清高好學生的受害者模樣,從頭到尾回避了這件事,以至于有些之前就讨厭易疏吟的人更加偏信了林高兩派。
食堂裡,李湫憤憤道。
“他這人好惡心!别人問他,他說什麼犀妍是因為别的事生氣,然後讓大家别再提了,他很難過。這不是模糊重點嘛?!”
董卉請病假了,易疏吟和李湫她們一起吃飯,說到肖遇舟的事,李湫比她本人還激動。
徐青補充:“好一朵清純無辜學霸白蓮花,我也算是見識到了。”
易疏吟歎氣道:“唉,算了,他們總共加起來也沒多少人,不用理會。”
她認為高林兩撥人看似蹦得高,實際所占比例不超過班級總人數的三分之一,隻是聲量大罷了,大多數人還是更關心學習。
畢竟他們好歹還是個實驗班,閑人沒那麼多。
李湫蹙眉:“那你就不去解釋一下嗎?”
易疏吟聳聳肩道:“沒用的,叫不醒裝睡的人,那些我解釋過的人都相信我,還不願意相信的就是單純看不慣我而已。”
高三很累,大大小小的考試不斷,排名也越來越讓人緊張,她覺得那一小撮人的看法對她來說不是那麼重要。
李湫歎了口氣,然後繼續吃飯。
因為她們是體育課提前解散過來的,所以吃到一半的時候,食堂外面的大部隊才開始往門口進人。
高三後,體育課縮減為每周一節,老師管得很松,目的也是為了大家能在緊張的高三調劑一下。
除了一些堅持各種球類運動的同學,其他人都早早溜到食堂來吃飯。
陳頌非打完羽毛球,一個人去還掉了器材。
他這會兒開始往食堂走。
快到門口的時候,袁浩在背後喊了一聲。
“非。”
陳頌非回過頭去,旁邊的高弈迅速移開目光,然後朝着旁邊吐了一口煙。
自從他和易疏吟走近之後,高弈就把他當透明人了,不過袁浩還會和他說話。
陳頌非朝袁浩笑笑,袁浩過來摟住了他的肩。
“跟我們一起呗。”
袁浩的确是那種以和為貴的性格,他見不得兄弟之間為一個女生鬧龃龉。
退一萬步講,心裡怎麼想的先不論,至少面子上要過得去。
所以他主動叫了陳頌非。
陳頌非其實是無所謂的,他以前就獨來獨往慣了,現在無非就是回到去王老師家寄宿之前的狀态。
不過袁浩既然要當這個好人,他也願意配合。
高弈一進食堂就去了最貴的那個窗口,陳頌非和袁浩在一個中檔窗口排着隊。
等兩人打完飯,高弈已經坐在第一排邊上的座位開吃了。
他一聲不吭地夾起碗裡的食物往嘴裡送,左手不停地劃着手機,直接把兩人當空氣。
對于他的這種跋扈,袁浩早就習以為常。
陳頌非坐在高弈對面,袁浩時不時找話和他聊天。
過了一陣子,坐在第五排桌子的易疏吟和李湫她們已經吃完了飯。
易疏吟帶頭起身,端着空盤子朝出口處的方向走。
窗口和座位之間的過道原本很寬,但因為此刻正值飯點,窗口前面排着好幾條長龍,導緻她們的視野頻頻被遮擋。
好在走過最擠那個窗口,前面就能拐彎了。
從人堆擠出來,易疏吟擡手擦汗,輕微松了口氣。
她剛把手從額上放下,一下子就遠遠瞥見陳頌非正好坐在拐點處的那個位置上。
易疏吟不由自主地翹起唇角,視線全被陳頌非吸引,她絲毫沒注意到背對着她的高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