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悅認了出來,這人不正是昨晚那個看了自己半天,然後前來問雞爪怎麼做但未果的人嗎。
今天還真來了?
“這位公子來得倒是準時。”蕭悅眉頭一挑,語氣悠然。
對于正常時間段來就餐的人,她自然來者不拒,不過看他這目瞪口呆的樣子……
什麼意思,對她生意這麼好感到驚訝?
來者正是阿臨,也确實正如蕭悅所想對此感到驚訝,方才遠遠看着,他還以為自己來錯了地。
不過眼下,阿臨聽出蕭悅這微含戲谑的語氣,連忙回過神來歉意地開口。
“姑娘,昨晚屬實是我唐突了,未料你店鋪生意如此之好,我提早半刻出門趕來也坐滿了人。不過沒關系,今日飯菜我帶走便是……”
蕭悅:“?”
真是奇了怪了。
蕭悅目光狐疑,昨夜天黑,這人看不見頭頂牌匾就算了。
這大白天的,不至于連入口處白闆上的就餐規則,他都看不到吧?
蕭悅有些無語,擡步走過去,伸手敲了敲那白闆,耐着性子道:“公子,你要不再看看這裡寫了什麼?”
要不是還開着店,她真想說一句:治治眼睛。
阿臨不明所以,跟過來順着她手指處看去,才發現這竟然還有店規。
他仔細看去,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白闆上字數很多,可寫了什麼,讓人一下就能看明白。
總結就是——這家店是自助餐,五十銅闆一位,需要先交錢再入店,期間飯菜不限量吃,不可外帶不可浪費。
蕭悅見他跟傻了似的樣子,心底對于他是同行派來調查這件事默默否決,微歎道:“公子可看清了?”
“看、看清了。”
阿臨艱難地開口,終于明白過來,為什麼這店裡有這麼多人了。
賣這麼便宜,别說流雲城,整個大辰都找不出第二家。
可是流雲城裡,什麼時候有了這樣一家店?
當然這些對阿臨來說都不是那麼重要,他一雙眼睛就盯着“不可外帶”這四個字出神了。
蕭悅很滿意他的神色,補充道:“公子既然看清楚了,若想吃飯便交錢入店吧,本店不接受外帶。”
話落,她面前這人卻并未如自己所想般恍然,反而面露難色的猶豫了起來,接着忐忑的開口。
“姑娘,是這樣的,那雞爪和店裡菜式非我想吃,是我家公子心中挂念,所以我想來帶走一份。不知你可否行個方便,我可以多加錢!”
蕭悅一頓,原本還有些溫和的面色逐漸消退,眸光微動地詢問:“你家公子,莫非是前夜暈倒在我這的那個?”
“正是!”阿臨點點頭,狀似松了口氣:“公子自從嘗了姑娘手藝,回去後便食不下咽,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承受不住,我正是想來帶些回去讓他……”
“跟我有什麼關系?”
蕭悅不平不淡地打斷他,甚至有點想笑:“你家公子身體是身體,我的店規就不是店規?”
阿臨愣住,意識到她誤解了,連忙壓低了聲音:“不是,是我家公子他……”
“又不是沒手沒腳。”蕭悅見他這害怕被四周人發現的模樣,再次打斷了他,眸中嘲諷:“讓你家公子想吃就自己來店裡,我不可能因為他一個人壞了規則。”
原來前天晚上那個暈倒門前、吃完雞爪就沒了影的面具男,就是這個人口中的公子?
蕭悅原本都快把這事給忘了,如若沒今天這一遭,壓根不會往心裡去。
結果呢?
那人吃了她的飯,一聲不吭沒禮貌的走了就算了,竟然反過頭來惦記她做的涼拌雞爪,派人來她店裡想買回去吃?
先前不知店規便罷,現在蕭悅都當着人的面說清楚、還給他看了白闆上的字,卻還是想着帶回去?
可笑,又不是沒手沒腳,非得買回去吃?
還加錢?
當真以為加了錢,就能擺平所有問題?
這下蕭悅心裡别說對眼前這人不爽,連帶着對那面具男的觀感也一下子拉到最低。
真是很符合她對古代含着金湯匙出生、傲慢無禮的纨绔公子形象。
蕭悅都覺得自己多餘理會這個人,轉身便走進店裡,隻留下一句:“至于你,别在這站着影響我做生意。”
按照正常流程吃飯的顧客,她自然歡迎。
可這種人?
不好意思,不缺這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