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嘗一個。”蕭悅注意到他的視線,開口說了一句。
傅尋舟眼中略顯疑惑,見蕭悅隻挑眉不說話,他便遲疑兩秒,拿起旁邊的竹簽叉向這白色的東西。
約莫是用力太大,亦或是沒意識到它這麼軟,竹簽輕輕一插就連帶上兩塊。
傅尋舟頓了一下,垂眸将它送去嘴裡。
入口是軟,比想象當中還軟,像是嚼了棉花一般入口即化,接着又從舌尖碰撞到牙齒,回味起淡淡的清甜。
傅尋舟放下竹簽,看向一旁的蕭悅。
“這是棉花糖。”蕭悅神情帶笑的解釋:“沒吃過吧,好不好吃?”
“好吃。”
得到這個回答蕭悅就滿意了,正準備往鍋裡倒進棉花糖的時候,一隻手阻攔了她。
傅尋舟用竹簽重新插了一塊,安靜地送到她嘴邊。
“我……”
蕭悅想說不吃,但注意到傅尋舟的神色,還是張開嘴吃了下去。
耳畔傳來低笑,她輕咳一聲,咽下嘴裡的軟甜。
之後蕭悅就不說話了,專心的制作雪花酥。
她做的是原味,打算先做一點出來讓今晚的大家夥一起嘗嘗,明天再開始做存貨。
鍋裡黃油融化後,蕭悅倒入了棉花糖。
棉花糖自帶甜味,觸熱即融,片刻就從蓬軟變成一灘白色的圓餅狀。
蕭悅用鍋鏟翻面,幾乎是堆起來就軟綿綿的落下去,很快融成一團。
這種程度就差不多了。
蕭悅拿起一旁淺色的奶粉,繼續往裡倒去。
奶粉的味道比起牛奶來說更醇香,随着小火加熱翻拌,香濃味逐漸顯現。
這時候就能撤去柴火,利用餘溫将剩下的所有食材攪拌均勻。
酥脆的餅幹、酸甜的蔓越莓、有嚼勁的堅果、還有必不可少的草莓幹……不過這一步其實喜歡吃什麼就加什麼,倒沒太多講究。
蕭悅準備之後各種口味的雪花酥都做一點,想來會挺受歡迎。
一邊想,蕭悅一邊将鍋裡的食材攪拌。
棉花糖融化後的延展性很強,先前看起是一灘白餅,此刻已然将所有食材相互粘連,裹上了一層清淺的白色。
蕭悅适時地拿出一個扁盤,撒上一層奶粉,将未成形的一大團雪花酥挪出來放置在裡面。
之後就是用手擠壓揉按,再用擀面杖擀平整,最後撒上奶粉靜置等待凝固。
别說,這一盤還挺多,夠今晚吃了。
蕭悅擦了下手,一回頭發現傅尋舟正看着自己。
她一時遲疑,詢問道:“還在酸啊,再吃一塊棉花糖?”
傅尋舟搖頭。
什麼意思?
蕭悅不解,但知道他緩過來也就放心了。
身為病患還是得吃的均勻,不能一個勁往酸了辣了吃。
不過……
蕭悅環手靠向背後的櫃子,忽然說:“你現在身體其實好很多了吧?”
“嗯。”傅尋舟回答:“很久沒有出現過病狀。”
蕭悅點頭,意有所指般道:“那就好,說起來……你今晚吃的可不止我做的飯菜。”
“我知道。”
果然。
蕭悅莞爾,湊近了他一點:“知道就好,那我就直說了,你不是隻能吃我做的飯菜,而是因為……”
傅尋舟屏住呼吸,看到了她濃密的睫毛撲閃,眸中不由浮現暗色。
“因為什麼?”
蕭悅并未注意,隻盯着他說:“我店裡的食材與衆不同。”
廚房裡安靜了片刻。
蕭悅見傅尋舟沒有太大反應,身子往後撤了點,未料他忽然擡起手扶住她手臂,轉而主動朝她靠近。
“是嗎?”傅尋舟音色認真:“但我覺得不止食材,一開始制作的人就不同。”
這才是真的與衆不同。
而非隻要有所廚藝,用“特殊食材”就能做出來一頓飯菜。
這對于傅尋舟來說是一樣的東西,唯獨人,才是不一樣。
蕭悅怔住,心頭劃過異樣,一時間都忘了說話。
直到傅尋舟垂眸,擡起手,似乎想要觸碰她的臉頰。
蕭悅一下子回神,慌亂地後退了幾步。
“臉上沾了粉。”傅尋舟歪頭看她,手還停在半空。
“……”
蕭悅閉了下眼,端上那大盤雪花酥,大步走了出去。
院中夏風吹來,明月高挂。
蕭悅走到桌旁放下雪花酥,遲緩地擡手一抹,還真擦下來一些奶粉末。
什麼時候沾的?!
“大姐姐!”
這時,許傾舞拉着小憐過來,似乎想問什麼,但看到她就歪頭說:“大姐姐,你很熱嗎,臉好紅喔!”
蕭悅:“……”
“小舞。”小憐連忙蹲下,看了眼從廚房出來的男人,又看向蕭悅,害羞的說:“小舞是想問,姐姐剛才在廚房裡做什麼好吃的?”
倆人圍着院子玩樂,總聞到一股饞人的奶香味。
蕭悅深呼吸一口,帶笑的回答:“做了點雪花酥,正好你們先來嘗嘗看。”
時間已經差不多,蕭悅找出一把長而鋒利的刀,對準放在盤子裡的雪花酥。
一刀切下去,聲音清清脆脆。
有切開棉花的沙沙聲,也有切開堅果和餅幹的咔嚓聲,截面看上去的顔色缤紛多樣,四周稍微散落着碎料和奶粉末。
“哇!”許傾舞非常捧場地拍手,眼睛亮亮的。
一旁的小憐也很期待,見蕭悅橫切完,又豎着切了一遍。